“邬震霄死留下一笔积蓄,妾室拿着这笔积蓄与儿子相依命,又过几,邬震霄的儿子邬子奇娶妻,生下的孩子就是邬莹莹了。”
滕玉目光颤动,邬莹莹当突然赶来投奔阿爷,看来是仗着祖父邬震霄对滕的那片忠义之心了。
果听父亲说:“邬莹莹长大,被城中一位近花甲的豪绅看中,邬子奇力孤病重,恨自己无力保护女儿,听说我行军路过,拼死托一位叫邬四的老忠仆将邬莹莹送到我帐下。我不忍英雄代落得被糟践的下场,只得令收留了邬莹莹。”
滕玉咬了咬牙,邬莹莹这一来,一切都变了。她寒声:“要报恩法子有的是,何不给邬莹莹财帛?何不给她找个好打发她走?邬莹莹来之前,阿娘身子还是好好的!她来了没久,阿娘身子就垮了。你把邬莹莹接到中,可想过这是引狼入室?阿娘那样信重你,你何要伤阿娘的心?”
滕绍额角突突直跳:“因阿爷问心无愧!”
滕玉满心恨,嗓音陡然拔高:“阿爷若是问心无愧,何对邬莹莹的事缄口不言?!母亲若不是伤心到极点,怎会从此一病不起?”
滕绍酸苦异常,突然厉声:“你阿爷不想知吗?”
滕玉眸中泪光一凝。阿爷不知?
呵……这不可!
滕绍脸上的痛苦之色丝毫不亚于女儿:“当邬莹莹被送来,阿爷第一件事是让核实邬莹莹的身份,当阿爷在外御蕃,核实完邬莹莹的身份连夜修书一封给你阿娘,把当邬和滕的这些事一一告诉你母亲,让你阿娘帮邬莹莹寻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同令立刻前往邬子奇身边帮他求医问药。
“了不惹来风言风语,你阿娘对外说邬莹莹是我的表妹。等阿爷回到中,已是两月的事了。邬子奇已经病逝,邬莹莹身边只有那个叫邬四的老奴。你阿娘告诉我,这两月她一直在王和滕的亲眷中寻觅品贵重的郎君,但看邬莹莹的思,似乎不是很想嫁。”
说到此处,滕绍顿了顿,他听闻此事,立即将邬四叫到身边,冲着邬震霄当对滕的恩情,滕可让邬莹莹一辈子炊金馔玉,但她既非滕的亲眷,又非王的亲故,长久住下去必定惹来流言蜚语。
听说邬莹莹已十七,与其寄篱下,不如马上谋一门中的亲事嫁,而这一切,滕可出面帮着操持。
滕绍万万没想到,邬四当面回绝了他,说娘子自小极有主,非王侯将相不肯嫁。还说若是滕将军不帮娘子实现这个心愿,娘子情愿出尼。
王侯将相?这岂不是异想天开?
滕绍断然说做不到,紧接着就想起一,又改了主:“姑且试一试吧。”
他挥退邬四,动身去院寻妻子商量此事。
妻子味深长看着他,笑:“我知她在想什么,她这是在给你出难题。”
邬丁凋零,邬震霄在世上只剩下这点血脉,这孩子走投无路前来投奔滕,一朝落得出尼的下场,世只会说滕薄情寡义。
不论事情难办,滕绍都得邬莹莹争一把。
“无论她索要贵重的财帛,你都可满足她,但这种高门亲事,你也没法子,一日办不到,她就一日赖在我们不走。”妻子打趣他。
滕绍移开被子里的暖炉,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包裹妻子有些发凉的双脚。
“她怎么想的我不管。”他语气冷淡,“假如她不是邬将军的代,我早就让把她送到尼姑庵去了。你放心,我有法子。剑南和南诏国联合攻打吐蕃,我认识了南诏国的新昌王,此尚未婚配,也不坏,他对中原文化之广博极往,很久前就说要娶一位中原女子妻,新昌王可是名副其实的‘王侯将相’,不如我来他和邬莹莹牵线搭桥,邬将军一生忠肝义胆,他的代找个好归宿,我也算是对祖父有交代了。”
妻子噗嗤一声笑了,亲昵把自己的脸蛋贴过来:“小瞧你了,这么好的法子你都想到。”
滕绍把妻子紧紧搂在怀中。
过去这一,妻子总是心事重重,隔三差五就去佛寺上香,夜间也经常睡不安稳。此他专程请了一位医科圣帮妻子调养身体,但妻子的身体依然不见好。想着想着,他的眉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形。
与妻子商议好,滕绍着筹划此事。令邬莹莹了一幅画送到南诏国,同奉上了邬的族谱,告诉新昌王邬莹莹的祖上是南阳邬氏,她祖父邬震霄是一位忠义两全的骁将。
新昌王对邬莹莹的画像一见倾心。
没久妻子有了身孕,身体比从前更差了,夜间总是噩梦连连,玉儿正是找娘的纪,滕绍怕女儿白日吵着她阿娘,大半间都待在内院陪伴妻子。
过几月朝廷传来消息,吐蕃入寇河陇一带,朝廷欲急调镇海军前去应援,滕绍放心不下妻女,却又不抗旨不去,这日商量完军情从院外回来,邬莹莹突然求见。
滕绍原本不欲理会,但邬莹莹却说她要说的事与十前的南阳一战有关,事关滕荣耀,必须当面告诉滕绍。
滕绍暗觉古怪,让把邬莹莹请到书房。
然,他从邬莹莹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心魂皆碎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邬震霄有一次醉酒对妾室说的,妾室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儿子。
滕绍第一个念是拒绝相信,但邬莹莹说的那些事,只有当初亲历过战场的才说得出来,除了邬震霄,谁也编不出这样的故事。
当南阳一战,城中将士已经死绝,世上知这个秘密的,只有邬了。
这番话让滕绍当场魂飞魄散,邬莹莹似是看他面色遽变,亲口承诺说自己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旁,还说了感谢滕将军她谋了一门好亲事,在滕将军动身远征之前,愿他抚上一首曲子送行。
偏巧玉儿来书房找阿爷撞见了这一幕,滕绍听到女儿咚咚咚跑开的脚步声,才陡然把自己的思绪从痴怔中□□。
他目光冰冷看邬莹莹,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邬莹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出嫁之前说出这个秘密,分明是不想嫁去南诏国,想利用这个秘密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