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沈霁临的手段,人人皆对郑晚瑶恨之入骨。
一个个憋着彻骨愤恨,哪怕身死,也要多拉几个郑国人见阎王!
单纯用“激烈”二字,已经无法形容战况了。
两兵拼命厮杀,人命此时仿佛已成草芥,刀刀在肉、剑剑砍骨,长久的屠戮会麻痹人的感知,杀人跟杀猪其实也没有太大分别。
裴景承策马横枪,统领三军。
燕国兵士则是想着擒贼先擒王,围着他蜂拥而上。
卫渊来不及营救,眸光一凛:“裴小将军!”
电光火石之间,裴景承纵身一翻,整个人跃下马背,仅一只手抓着缰绳。骏马似与他心神合一,甩头躲开纷纷刺来的刀剑。
“小爷还没那么容易死,再来!”
趁敌人扑空,裴小将军长腿一跨再度上马,另一只手则挽了个剑花,一剑贯心,直接捅过三人的胸膛。
“唰啦”一声,冷剑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见殷红深深,竟是被鲜血浸泡染就。
裴景承与卫渊短暂汇合,两人各自领着手下兵士交换阵位。
相交于裴景承的长驱直入,本职暗卫的卫渊胜在身法轻盈、出招刁钻。一柄雪白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凡靠近之人只见眼前一片锋利的幻影,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咽喉已然被割断。
艳阳之下,累累尸骸被照得愈发明晰,道路两旁是成堆的尸骨。被日头一晒,发出经久腐烂的刺鼻腥臭。
死亡在此时已成常事,玉城俨然成了装载死尸的容器。
道旁尚有民户掩门,幸存的老弱妇孺蜷缩屋内,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听金戈铁马之声外,还有一阵骨碌碌的响声。
那是一颗又一颗人头坠地,被马蹄踢翻,滚落阶下。
战情激荡,郑晚瑶自然也无法置身事外。
咻咻咻——
她一连射出二十多支冷箭,箭箭射中敌军头颅。
沈霁临攥紧缰绳,同正刚砍下一人头颅的聂离道:“坚守阵地,我去伏击。”
话毕,他借着灌木花草的遮掩绕到后面,待狼烟稍散,目光只凝视着郑晚瑶。
只见她一击命中敌人后,又开始弯弓搭箭,这种时候也就是最专注的时刻。
沈霁临干脆利落动手,袖中猛地射出沾染毒药的暗器。
郑晚瑶指节刚刚松开,便听得一声锐器破空的响动。
躲闪不及,她索性以反手以弓箭抵挡。
“砰”的一声,飞镖被震开,弓弦却也就此绷断。
沈霁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宛如林中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目光幽幽,不咬死猎物誓不罢休。
“殿下,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