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间郑晚瑶咬在他肩颈上,好像带了些恨铁不成钢,又好似单纯在宣泄。
“卫渊。”
她嗓音沙哑又低沉,像是在呢喃。
“属下在。”
卫渊被她摁在光洁地板的时候,脊背绷紧贴着冰凉石板,原本应该遮脸的面具此刻也被丢到一旁,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个角。
他略微偏头恰巧看见无数焰火绽放在天际,而地上滚落的铜镜里,正倒映着两人相互交缠的身影。
但见那张永远藏匿在面具之下的脸清隽秀丽,鼻若悬梁,纵横交错的伤疤淡去后,也就露出来白皙到有些不正常的肌肤,此刻泛着嫣红色。
这本应该是张极为好看的脸,可是卫渊却始终觉得丑陋不堪。
尤其是在这样烟花璀璨的夜里,他下意识就想到了从前在地窖里跟野狗抢食的时候,外面也是像这样鞭炮齐鸣,只不过却并不是为了庆贺,而是预示着他们即将要互相残杀。
能活下来的才算是入门。
可他活下来以后却也并没有过得有过如意,那位教导他亲手剜去朋友心脏的师傅,最喜欢的就是用暗器一寸寸割开他的身体,像是对待猪狗一样去磨炼他。
后来师傅死在他手中后,卫渊本以为自己复了仇会高兴,可是他依旧麻木又迷惘,紧接着就得知身世之谜,再度遭人算计。
他无亲无友无牵挂,浑身赤裸着降生,毫无尊严被人当做狗用,甚至临了还要被亲人背刺,所以他那时候觉得死了也好。
无处言说,不如沉默。
如果没有郑晚瑶的话,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这样漂亮的焰火。
所以卫渊怎么也摆脱不了那股骨子里的卑怯,他原本就应该是黑暗中的影子。
只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少女原本还在咬着他的脖颈,如今却一声又一声叫着他名字。
“卫渊。”
“属下在。”
“……”
铜镜里他那修身的金吾卫服已经被凌乱地扯开,露出因为紧绷而露出流畅线条的锁骨,再往下就是劲实胸膛。
虽然从前有郑晚瑶的龙蛇草祛除疤痕,但是前些日子的新伤还没有彻底消失,所以上面依稀残留着些许痕迹。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挡住,哪怕是在对方醉酒的时候,也并不希望郑晚瑶看到这些丑陋不堪的痕迹。
“……属下冒犯。”
卫渊抓住了郑晚瑶不安分的手。
而少女此刻就像是没骨头的猫趴在他身上,她向来都是张扬的性格,如今被人紧紧攥着手无处发泄的时候,便径直扬起另外一只手打在他脸颊上。
其实并不是特别重的力道,可卫渊喉结还是无意识滚动了下。
因为郑晚瑶指甲尖锐处恰好就划过他侧脸,一道细微的红痕逐渐出现,紧接着就是血丝溢出。
微痛,但却远远不够。
卫渊抬头的时候,眼前就已经被郑晚瑶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衫笼罩着。
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最为致命,他分明还攥着对方的一只手,可是现在被抓住的却好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