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经按照公主之前的吩咐,将流言蜚语散播给了四皇子,他如今对沈霁临恨之入骨。”
秋蕊已经数月未曾见到公主,所以这回郑晚瑶刚一回来,她就特别耐心细致地伺候少女绾发梳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郑晚瑶跟从前相比又有了不少变化。
“不过奴婢不明白,殿下既然不喜欢他,为何又要出手救他?”
如今外头日光正好,从窗户外面透过来照在郑晚瑶身上的时候,拉出来一段硕长漂亮的身影,她支着头在铜镜边上,因为接连几日的赶路风尘仆仆有些倦怠。
“根本就不需要本宫相救,燕国那几个来使就会求情,况且沈霁临也不会死。”
郑晚瑶闭着眼睛任由秋蕊梳妆。
她当初临行之前设计让沈霁临入了慎刑司受罚,又故意挑拨离间让四皇子郑霄对他动手,为的就是要让男主好好受点折磨。
“所以本宫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秋蕊听到这番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殿下说得是。”
若是沈质子知道这几个月受的磋磨,全部都是拜公主所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呕血。
这几日朝野上下都在庆贺打了胜仗,然而秋蕊却很担心公主安危,她总觉得少女眉眼间笼罩着说不清的疲惫。
所以秋蕊帮郑晚瑶缓缓揉了揉太阳穴。
“之前殿下让奴婢监督的魏宜兰,她这几个月安分守己了许多,只是总隔三差五想要打听您的事情。”
“而且魏宜兰这几日得知您回朝后,也总求着要见公主,说是要跟您做交易。”
从秋蕊的角度看,魏宜兰落水之后性情大变格外愚钝,之前还相当没脑子地当着公主的面为沈霁临说话,后来挨了郑晚瑶的几鞭子以后,就像是被抽回魂一样正常了起来。
不过她虽然变得谨小慎微,可还是在宫中错漏百出,若非是公主的命令,恐怕魏宜兰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她这段时间有研制出火炮吗?”
郑晚瑶靠在椅子上任由秋蕊揉头的时候相当舒坦,所以她也就神情慵懒像是没骨头的猫。
“还有从前说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若是当真能做出来,本宫倒是想借着她的手好好用在别的地方。”
秋蕊摇了摇头:“此事奴婢就不得而知,武王陛下并没有让人传出半分消息。”
听到这句话后,郑晚瑶倒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今日回朝后第一件事本应该是觐见父皇,但是宫人说武王偶感风寒抱恙,避免传染便让郑晚瑶先等两日。
郑晚瑶还特意找了御医问话,结果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心里面那股不安感从上回就持续到了现在。
她沉思之间,卫渊便躬身道:“殿下,沈质子在外面求见。”
郑晚瑶:“不见,就说本宫歇下了。”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沈霁临在打的什么主意,他如今被四皇子逼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燕国内乱还未结束,沈霁临也就只能隐忍蛰伏。
这么些年他都忍过来了,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几个月,只不过由于郑晚瑶的暗中干涉,导致沈霁临面临的危险比从前更甚。
而她今日又是凯旋回朝,怎么想都知道沈霁临是想要拉拢于她。
“是。”卫渊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这只手前些天还握住过一片剪纸花,而今仿佛还残留有触感:“庆功宴后,属下有些事情想告知殿下。”
他原本就是郑晚瑶的爪牙,过去的事情哪怕隐藏的再好也不可能藏一辈子。
只不过有些事情可以拿到明面上说,只不过有些事情却注定要一辈子藏在心里。
郑晚瑶也并不意外:“好。”
她对于卫渊的情感最为复杂,但唯一不变的是郑晚瑶会将他当做自己最忠心耿耿的鹰犬。
而郑晚瑶回朝后,除了沈霁临和魏宜兰想要见她以外,紧接着又有不少门客想要邀她入宴,郑晚瑶则是一概回绝。
直到了下午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的时候,郑晚瑶才算是踏出殿门。
彼时卫渊替她撑着那把十二骨纸伞,而郑晚瑶一眼就看见宫门口跪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