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麦乐说,莫春,你笑起来跟傻瓜似的,太难看了。
在一旁的纪戎歌突然笑出了声音,说,她本来就是傻瓜,笑起来更傻瓜。鬼都看出来了,那个白楚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在这里自己骗自己,真是不可救药,花痴!
麦乐看了看纪戎歌,然后嘴巴闭得紧紧的,沉默不语。
我白了纪戎歌一眼,我说,你走!这里不需要你!
纪戎歌仰着脸,几乎是在用鼻孔看我,他说,呵呵,还真没见过莫春你这样过河拆桥的人!需要我的时候,就那么火烧火燎地给我打电话,不需要的时候,就这么无情地一脚把我踹开!他说“需要”两字的时候,故意说得极其暧昧。
麦乐抬头看了看两眼喷火的我,又看了看温吞而笑的纪戎歌,低着头,不说话,任凭我俩用眼睛相互厮杀。
我说,纪戎歌你干吗去那种你都不屑去的风月场所啊?你是大律师,你多清白啊!
纪戎歌还是一脸迷人的微笑,他说,啊,怎么?我去监督我的债务啊!你可是欠了我一百大洋的债务啊!我能不担心吗?既然担心,我当然会去你常出没的地方蹲点了。可我怎么知道你不在,你的朋友却在。
我冷哼,不就一百大洋吗,难道还得我天天喊你“少东家”不成?
纪戎歌笑,唇角微微一勾,啊,你就喊我“少东家”吧,“大雪封门十几天”的话,我就不要我那一百大洋了!
麦乐的手伸入口袋,试图掏钱帮我还债,却被我一把拉住。我说,别理他!这个人太得意了!
纪戎歌看了看麦乐,巨大的墨镜之下,是他得意非常的眼睛。他说,你别替莫春还钱了,你瞧她这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哎,她不想还钱的原因就是想我天天来找她,天天和她有关联,然后,她可以天天看到我!是不是啊,“少东家”的“喜儿”啊?!
我的脸都被他呛绿了,刚要抬脚,纪戎歌大概想起上次被踢中要害的苦,就跑到了远处待着。他笑,哎呀,莫春,你千万不要在你的好朋友面前做这么下流的动作啊!要做咱也私下里做!看样子,你还真的是上瘾了啊!
我继续翻白眼。
麦乐就安然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看着我和纪戎歌斗得你死我活。
晚上,纪戎歌从饭店里买回的饭,她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着我说傻话。她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要。莫春,你知道吗?我最终的理想是将自己埋起来,埋进沙子里面,然后不呼吸。你说,我能长成什么?
柳树?
杨树?
梧桐?
还是小草?
长成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做人!
她咬着嘴唇,说,莫春,只要不再做人!
我听得满心痛楚,看着麦乐说,麦乐,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我一定要去杀了他!剁了他!如果我都不能保护你,还有谁能保护你啊?!
麦乐不看我,只是喃喃,长成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做人!纪戎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最后,麦乐对着我诡异地笑道,莫春,我更想保护你!说完她就哭,她说,莫春,我们不要这样生活了,不要了。
就在她还没有吞住哭声的时候,白楚的电话打了进来。在我的操作失误下,他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让我更想哭。他说,莫春,麦乐没事了的话,你就赶紧帮我照顾一下溪蓝吧!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我想去着手办我们的婚礼,我今生一定要娶她,我答应她的!一定要娶她!
我差点没喊出来,我想说,你有毛病啊,溪蓝她还是未成年呢!
白楚的电话挂掉之后,麦乐和纪戎歌双双斜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