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北方的大府府和蒙古接壤,出了大同就是蒙古人的地盘。这些年山西边境也算稍微安生了一些。但,时不时的会有蒙古人过来劫掠。
这个时期的百姓抗击自然灾害的能力也极低,时不时的旱涝、蝗灾、劫掠等,都会导致流民出现。
官员为了早日解决流民问题,只能向山西当地商会提前借支粮食。商会出粮稳住了稳定了山西境内的流民问题,这不仅是官员的政绩,也传播了商会的声誉,可谓一举多得。
等赈灾的粮食运抵,粮食自然又回到了商会手中。
此外,商会在提供粮食安抚流民的同时,会与官府共同制定以工代赈的法子。
商会、各地豪绅来出资,由流民来修路、修桥、修缮水渠。只要能修缮的物件,尽皆交由流民处理。然后根据流民出工天数、总体修缮进度支付对应工钱。
待官府的赈灾粮发下来,部分流民在官府的安置下,返回自己老家或者凭借自身手艺在新地方谋生。
历来的流民安置措施,刘卓大都听人说过。只是这次官府大力支持以工代赈(刘卓提出),让刘卓有些震惊。
刘卓向父亲询问后才知晓,各地的商人与当地的官僚士绅都是相互勾结、或同为一体的。
明初,朱元璋规定:“凡公侯内外四品以上官,?不得令子弟、?家人、?奴仆于市肆开张铺店,?生放钱债及出外行商中盐,?兴贩物货。”但是,四品以下的官员则不在禁止限制之列。
此外,大明律中明确规定,禁止官商勾结,也不允许官员通过自己的手里的权利去进行商业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官员利用权力获得巨额的财富的可能。
但是,朱元璋制定的官员俸禄压根就不足以维持官员的各种开销。因此,官商勾结、贪污腐败应运而生,层出不穷。
即便是在那个经济、政治、科技等发达的前世,腐败也无法杜绝,贪官也判之不尽。
商人没有地位,当官的又缺钱,两者很容易就勾结到一起。商会每年支出的银两基本上培养了大量心向晋商的官员(多个省份都是如此)。
以工代赈,这种利己利他的好事,当官的自然不会拒绝,他们乐见其成。
商人历来地位低下,有时候还会被当官的无端勒索,勒索到最后,倾家荡产都是轻的,所以就官商勾结。刘卓渐渐的也明白了明末的党争为什么那么厉害,每个党派的背后都有着自己利益团体。
朝中的东林党与江南、东南地区的商人有着太多的利益纠葛,有时候士绅本身也就成了商人。东林党的根基在江南,东林党压根就不想朝廷在东南征税,更不想交税。
面对朝廷收税,江南的士族豪绅只能交一部分拖延一部分,以致最后拖欠的税银越来越多。朝廷也只能将征税的对象转嫁西北及中原地区的百姓身上。
刘卓通过父亲知道了现在是万历年间,应该是万历后期了,具体哪一年也没问。刘卓大概清楚了,再过二十年,或许不到二十年,整个北方饥民遍地,瘟疫横行。
刘卓隐隐记得,大概是崇祯还是天启年间,全国大规模的两轮干旱,持续时间长达八九年,基本上全国各地都受到了影响。
随之而来的鼠疫(欧洲的黑死病)、蝗灾、旱灾等各种灾害,老鼠没粮食吃啊,就出来找东西吃,有人看到老鼠不处理直接就活吃,鼠疫就产生了。
到了崇祯晚期,北京城基本上没啥人了,鼠疫折腾过后,北京到处一片萧瑟,处处都是出殡的。也难怪李自成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打下北京城。
“走一步看一步。”刘卓自言自语道。
望着自己画的地图,刘卓看了看京杭大运河,这个时期,南方粮食多,北方河南、山东等地也是粮食大省。可以通过京杭运河运粮食,走水运,将江南的粮食运到北方。
运河运粮食、私盐,再弄个海上贸易,应该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年,通过自己的建议与父亲的努力,扣除开支花销,刘父积攒了丰厚的家底,折合下来已积攒了近二十万两白银(铜钱占了近小半,还有部分白银与黄金)。
明朝的白银产量不多,国家收不上钱粮,是因为白银(部分豪绅士族将田地卖掉做生意,从而达到避税目的)都在各地的士绅大户手里。
其中,江南的豪绅手中的银两比皇帝个人还多,老百姓手中基本就没啥钱,朝廷对此无可奈何。
明朝说到底还是与士绅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朱元璋实施的粮长制,也多是由当地的富户地主担任。不过到了中后期,因无序的土地兼并以致无粮可征。
电视里的豪言“大明朝是天子与百姓共天下,非与士大夫共天下”也就听听,当不得真。
朱元璋其实也知道江南富庶,所以对江南地区征收重税。税收再重,只要能活下来,谁又会去造反?
但是后世儿孙不争气,明末时期,南方拖欠的银两甚至都收不上来。朝廷没钱,边关士兵哗变,多地百姓造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刘卓暗暗道:还不够啊,还得继续努力。
到时候提前把这山西这边的家产卖了,到南方发展。记忆中好像有几个南方省份没有受到干旱影响,就是那几个抵抗清军时间最长的几个省,刘卓这般想着。
刘卓纠结的是选哪个地方发展好,徐州、扬州、杭州、南京都不错,山东也不错(但是好像有闻香教作乱)。
南京有那些个死太监和锦衣卫在,得低调,不然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步错步步错,小心再小心,可以先派个人打听打听南方的局势再做决定。
天色有些暗了,陈伯领着一名年龄颇大的郎中进入刘宅,刘卓见到郎中后,先先请郎中给刘母诊治一番。
良久之后,郎中起身说话。大意是,因为生孩子留下了病根,得静养,最好几年内不要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