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了,上战场后,待在后面也安全一些。”刘叔一副得逞的样子:“哎,你都按了手印,不能反悔了。”
小六气的嘟起了嘴,还是妥协了:“大丈夫做事,言出必行,你等着,我会用实力成为正规军的!”
火头军的营地里,小六穿着宽大的衣服,无奈地坐在一颗石头上,拿着刨子,削土豆,嘴里还念念有词:“削死你,削死你。”
他当兵的第一天,就和土豆过了。
傍晚,刘叔回来了,营地里的人都叫了他一声‘刘头’。小六恶狠狠地盯着刘叔。
“看什么看,不想成为正规军了?”刘叔笑了出来:“我可是这个营地里的头儿,没我允许你出不去的。”
小六收住眼神,小声道:“刘头好。”心里却暗骂道:“姓刘的。”
战事风云万变,断堑关二十里外的驻地,补给线惨遭奇袭,驻军只能再次回缩,现在草原的狼骑离断堑关只有十里了。
那些草原人太过激进,堑州城主暗中派兵,借防线缩短,准备打一场包围战。
小六所在的火头军被驻军征调了,他穿上厚厚的甲胄,本以为能上阵杀敌,但他每天的工作,依然是削土豆,手里刨子的刀片都被他换了好几次了。
行军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左、右路军和驻地守军已然形成了包围圈,那天,他们没有生火,营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得见士兵们咀嚼干粮的声音,突袭就在丑时。
变故突然发生,子时一刻,草原狼骑发动攻击,青铜城的玄甲重骑紧随其后,分两路直接突向包围圈外的左、右路军,打了断堑关一个措手不及。
驻军被狼骑撕开了一道裂口,甲胄在微粒和巨狼的利爪下就像纸一样脆,火头军也被波及到了。
小六拿起了战刀,顾不上鼻子里流出的鼻涕,可是当他面对呼着灼热气息的巨狼,全身害怕得没了力气,他颤巍巍的倒在地上,毫无办法。
“小家伙,运气不好呀,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样的事。”刘叔的嘴角叼着烟斗,手里的战刀上还残留着血迹,三轮天石绕在他的身边,他刚刚砍死了一个巨狼上的草原人:“看我的。”
刘叔挡在了小六面前。
这一刻,小六忽然有些感动,好像,这个姓刘的家伙从让他加入火头军开始,就在保护他的性命。
“刘头,砍死他们!”小六歇斯底里的喊着。
刘叔忽然丢下了战刀,收起微粒,举起了双手,朝着狼骑大喊:“我们投降。”
“小孩子不懂事,别和他计较。”刘叔踹了小六一下。
又一次,在小六恶狠狠地注视下,他们被俘虏了。
那一夜,草原出动一名七轮的天命者,带领着狼骑和玄甲重骑攻下了断堑关,直取堑州城,再深入的话,便会进入月国腹地。
堑州城主连夜弃城而逃,留下了一城的百姓,负责传送阵的守阵人也带着阵眼杵离开了。
战后有人分析,包围的计策万无一失,为何会被轻易攻破,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内鬼。
弦历二九九年十一月三日,堑州被攻陷,史称‘青铜之乱’。
次日,弦域派使臣求和,同意割堑州为青铜城领土,并赔款金曜石十万,粮食一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