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柔两眼一黑,死死抓住谢玉芳的手,她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知道真相的谢玉芳同样不知所措,皱眉拧起思索着解决方式。在宁栀柔回到龙家没多久,宁时鸢就怒气冲冲找上门来,毫不客气直接索要玉佩。她们母女百般周旋无果,最终只能归还。但这块玉佩是宁栀柔在龙家的立身之本。真的玉佩交到宁时鸢手里后,谢玉芳立即托关系去给她打了一块仿品,乍一看完全一致,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许多细节差别。谢玉芳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龙祁寒,“龙先生,不是我们非要占有玉佩不归还,实在是这真的早已经交还给宁时鸢小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谢玉芳就是头号识时务的人。自己女儿失了势,宁时鸢又是龙家公开承认的真千金,是薄宴礼订了婚未过门的妻子,更是上官苒的闺蜜,她们拿什么争?除了夹起尾巴做人外,别无出路!宁栀柔跟着应声,“没错,龙家人都知道我是假千金,那玉佩是宁时鸢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现在不在我手里。”龙祁寒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母女二人,像是在思考她们话里的真实性。突然,视线触及宁栀柔的脖子。“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宁栀柔母女被他这一喝吓破了胆,身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心跳加快,手心脚心冷汗直冒,面上难掩惊恐。她手忙脚乱拉了拉领口,欲盖弥彰地遮住露出衣角的玉佩。两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但,她们手里的这枚是假的!那时候宁家还没落魄到现在的程度,即使是高仿,那也是花了巧思的。“宁小姐,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立即归还玉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龙祁寒的眸子暗下来,明晃晃的怒意逐渐酝酿。宁家与宁时鸢之间的瓜葛他也顺手调查过,对她们母女的恶行了如指掌。不提现在的宁家就像纸糊的一样,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这两人,唯利是图。既然知晓那枚玉佩是认亲的关键凭证,怎么可能轻易归还?宁栀柔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看向她的母亲谢玉芳,后者在她手里写下四个字,“如假包换。”知母莫若女,宁栀柔瞬间明白她的想法。既然龙祁寒想要玉佩,那她就给他玉佩!清了清嗓子,宁栀柔壮着胆子开口,“龙先生,不瞒你说,我给宁时鸢的玉佩的确是假的,这真的嘛……”她故意拖长语调,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把假玉佩拉了出来。宁栀柔笑颜如花,摘下玉佩放在手里把玩。龙祁寒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只在幼年时见过这枚玉佩,时间一长,记忆难免模糊。但眼前的,花纹,颜色,的确都对得上。联想到母女两人贪得无厌的嘴脸,龙祁寒几乎是毫不犹豫确认。怒意翻腾,他用一种近乎吃人的目光冷冷盯着她们,“怎么样才肯把玉佩还回来?”谢玉芳挑眉,两人暗暗得意。她主动起身,给龙祁寒沏了壶茶,“龙先生有话好说,我女儿胆子小,不禁吓,万一不留神摔了,那我们可管不着。”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太过明显。龙祁寒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心底已经把她们凌迟上百下!让时鸢住在这样老破小的房子里就算了,恶毒继母,白莲继妹。时鸢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一股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他的妹妹不该经历这些!龙祁寒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声音沉稳,“宁夫人,宁小姐,我这人耐心有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在我还没对你们下手的时候,最好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龙先生拿什么做筹码?”谢玉芳自认不是吓大的,现在是他龙祁寒有求于人,就得拿出该有的态度来。何况这玉佩她们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真的已经还给宁时鸢了。他不信,能怪谁?母女二人只想借这块假玉佩再狠狠捞一笔。送上门来的大鱼,不要白不要。龙祁寒弯了弯唇,露出一抹讥笑,打开手机,把他打包给宁时鸢的文件翻出来,找到宁栀柔一栏,递给谢玉芳。匆匆看了几眼,仿佛是烫手山芋,谢玉芳忙不迭甩给宁栀柔。好奇的宁栀柔接过手机,看清上面的内容,蓦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往下翻了翻。正当她上头时,手机骤然离手。“现在,我有筹码跟二位谈了吗?”这些东西流传出去,虽说不至于让宁栀柔坐牢。但京城,她却是不可能混下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带着宁家都得滚蛋。谢玉芳讪笑,“龙先生哪里话,这本来就是龙家的东西,是小女不懂事,误拿了而已!”她扭头看向宁栀柔,故作严厉,“芷柔,还不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我不要!”宁栀柔厉声拒绝,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心里百转千回,他怎么会有那些东西?他从什么渠道查到的?他会怎么处理?惊惶万分,宁栀柔的演技依然在线。她扯出一抹讥嘲地笑,“玉佩跟了我这么久,那就是我的东西,龙先生,你休想横刀夺爱,除非……”听完前面几句,龙祁寒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有转机?他敏锐捕捉到宁栀柔还有弦外音,在拿到玉佩前,有什么不能忍的呢?“除非什么?”宁栀柔满脸不舍地盯着玉佩,一副离了它活不了的模样。龙祁寒眸中暗芒闪过,音调稍稍软了三分,“这样吧,你把玉佩还我,我删除刚才你看的所有东西,如何?”反正他那有备份,何况已经交到了时鸢手里,删不删完全没所谓。宁栀柔双眸一亮,倏地黯淡下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这玉佩陪了我很久,就算是坐牢,我也要戴着!”谢玉芳暗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演技,差点连她都信了。清了清嗓子,谢玉芳开口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