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晋武帝司马檐再一次沉声打断那朝官的话语,近乎一字一顿,“只要他们不打到朝廷县衙去,就不必理会。”
晋武帝司马檐这句话语出口,还没等金銮殿中的两班文武朝官做出反应,他身后盘旋的玄黑九爪神龙先就当空腾空一绕,仰头发出一声长吟。
悠长森冷的龙吟声明明不曾破空金銮殿内外层层叠叠的道禁,却声传虚空,回荡在皇族司马氏各支藩王心神之中。
尤其是晋太。祖司马懿、晋世宗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三人,耳边更似战鼓长擂,声声股荡激昂霸道。
晋太。祖司马懿、晋世宗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三人各自抬头,遥遥往金銮殿中看了过来。
只是稍一探查,这三位晋朝阴世帝皇就都明白了个中缘由。就连司马氏的那各支藩王连蒙带猜的,居然也弄懂了七七八八。
晋世宗司马师只是往晋太。祖司马懿的高原宫看得一眼,便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继续沉寂下去。
晋太。祖司马懿沉默少顷,摇了摇头:“还是意气太盛了些。但是……”
晋太。祖司马懿闭上了眼睛,竟也是全然放手的模样,看得一众司马氏各支藩王心中忐忑不已。
太。祖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同意了那司马檐的处置吗?他老人家是准备要改变主意,选择支持司马檐这一脉了吗?又或者说,他老人家觉得这也是他们这些支系的机会?
各式各样的猜想在这些司马氏各支藩王脑海中涌动鼓噪着,几乎没有几个司马氏藩王能够在原地安坐。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看看今日这金銮殿里的情况吧,司马檐那厮现在是跟整个朝堂所有文武朝官都给惹到了。满朝文武朝官,居然没有一个是站在他那边的。
闹成这样……
如果司马檐那厮是为了皇族司马氏的利益才跟群臣碰撞起来,那他们作为皇族司马氏的藩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
真有人敢跳出来,怕是不等司马檐出手,整个皇族司马氏就先将他的皮给扒下来。皇位、正统什么的都别想了,先想想怎么在皇族司马氏里活下去吧。
但事实是,司马檐这厮并不是为了皇族司马氏的利益才引发这一场鲜少有之的朝争的。
机会!
这绝对是他们的机会!
各地现如今多多少少都出现混乱,有旱灾,有洪涝,有蝗灾,有瘟疫,可谓是处处窟窿。而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司马檐跟整个朝堂爆发了冲突。
是整个朝堂!
两班文武所有仕官!
最妙的是,司马檐可以凭借自己多年积蓄的力量短时间内镇压皇族司马氏之外的一切不臣,不代表阳世天地里坐在龙椅上的白痴蠢儿也能够做到。
机会,这真的是天赐的机会。
绝大多数的皇族司马氏藩王都是眼神闪烁,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整个皇族司马氏一族中,也就只有一个司马慎愣愣坐在自己的坐席处,保持着聆听侧旁内官禀报的姿势,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像极了那泥塑木雕而成的死物。
原本还在禀告着的东宫内监说完一件事却迟迟未能得到主君的反馈,不由得停住话头,小心抬起视线观察着司马慎。
不看尤好,这一看东宫内监几乎站都站不稳,连跌带撞地扑上前去。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传太医,去传太医……”
带着哭腔的声音好不容易将司马慎的心思拉回来。
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才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
“……是大监啊。我,孤没事。不必担心,也不必惊动其他人……”
从殿外听得动静的宫人方才急急冲入大殿之中,都尚未来得及看清殿中的境况,就先被一股恐怖到下一刻就择鬼而嗜的气机给镇在原地。
“……孤无碍,尔等俱都退下,不必惊动旁人。”
东宫的主人前所未有寒凉的声音从大殿上首传出,一众宫人顾不上其他,各自恭顺卑微低头,垂手肃然退出殿中。
待走出殿门,这些宫人才像是猛然从梦中醒转,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魂体。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望着各自显露出来的青白本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