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胥尽欢会不喜欢。
两个人的性子相差太多了。
蔺缨很美,整个人柔的就像水一样,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总是漾着一层雾蒙蒙水蕴,让人看得心里痒痒,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千般万般地疼着,双唇红艳艳的,声音更是带着一股子柔媚的吴侬软语,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娇娇小小的,就仿佛是一个香坠儿一般的人物。
可若是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夏青也只能想到惹人怜爱这四个字。
她是美,可是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娇弱!
时时刻刻都需要别人的呵护和怜爱!
这样的一个人女人,只会激起男人心底无限的保护欲,可若是真的要娶回家门过日子,那便有些辛苦了,毕竟谁都不可能一辈子老是这样哄着她。
说的再直白一些,这种女人是很自私的,心里有的只她们自己,想让所有人都以她们为中心,只要有一星半点儿的不顺意,她们就会用她们特有的哀怨来驯服对方,让人家自己感觉仿佛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到最后还是一样拜倒她们无敌的哀怨下,任凭她们驱使。
不!从另一方面讲,她们其实是强大的,至少懂得利用自己的特殊本领。
胥尽欢不免有些头疼,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若不是因为她是蔺缨,胥尽欢真心当场走掉。
“蔺小姐……”
胥尽欢试着开口。
可也不过是只说了三个字,蔺缨就猛地抬头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足以压死他,“蔺小姐?……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了吗?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
胥尽欢皱眉,“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再提又有什么意义,依照现在你我的身份,若是再遵照以前的称呼,终归是不妥的。”
“可是……我还是我啊!”蔺缨说着就要上前,却被梅降雪劝住,不免又拿一双哀怨的眸子看着胥尽欢。
“我喜欢听你向从前那样叫我蔺缨,喜欢你牵着我的手陪我在月下散步,喜欢天冷的时候,你把你的大氅让给我御寒……胥哥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在禹州的事情吗?那时候我病了,你抱着我在雪地里……”
蔺缨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不去看众人的脸色;渐渐地,夏青就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她果然同自己想的那般自私,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自己生气,最好能一气之下离开胥尽欢。
不!她一点儿都不可怜,那柔弱的皮囊下,有着一颗诡诈的心。
“够了!”
胥尽欢自然也听得出她这些话的用意,不悦地打断她的话,“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蔺小姐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等明天就跟我们一同回胥家吧,到时候,尧颜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说完这话,胥尽欢站起身,拉过一旁的夏青,两个人一同朝外边走去,只留下蔺缨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蔺缨小姐,你快别哭了!小心再伤了身子。”梅降雪在一旁劝道,龙浔说的没错,这个夏青果然在少主心底的分量不一般,否则的话,按照少主那冷情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轻易靠近自己的,更何况还是女人。
“梅姐姐,你说……胥哥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蔺缨抓着梅降雪的胳臂哀怨地问。
梅降雪难得的愣住了,这话让她怎么说?实话实说胥尽欢现在有了未婚妻,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蔺缨听了岂不是要哭死,可要是真的说谎来骗她,那岂不是让她心里多了一丝毫无希望的等待,对她来说更是残忍,梅降雪一时头大,只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好。
“这……”
“我就知道,胥哥哥一定还在埋怨我,怪我当年轻易的相信了胥尧颜的话,怪我离他而去……在怪我,他一定是还在怪我。”
蔺缨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却半个字都不提夏青的事,也不知是真的没注意,还是故意选择忽略夏青的存在。
望着眼前柔弱的蔺缨,梅降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安抚下来,已经是累的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日子以来,从逃出胥家后,蔺缨就开始不舒服,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顺,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照顾一下她的情绪,梅降雪头一次感觉到原来女人也可以麻烦到这种地步。
倒不是她多事,嫌东怨西,蔺缨从来不抱怨,可若是遇到了不满意,蔺缨就会用她那特有的哀怨对着梅降雪,既不抱怨也不叫苦,只是那么看着,反倒弄的梅降雪好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等蔺缨开口,乖乖的把一切都替她整理好。
几天走下来,这哪里是在逃难,简直就像是在游山玩水,而且完全是贵妃级别的待遇。
住的稍稍差一点,蔺缨就会担心屋里有老鼠,挤到梅降雪身边睡,偏偏她睡觉还喜欢抱着别人睡,几天下来,梅降雪的黑眼圈就越来越重,不得已,只好拣最干净整齐的客栈睡;铺盖不够软,蔺缨也不会抱怨,只是会不停的在梅降雪身前东抓西挠,有时甚至还会请梅降雪帮她挠一挠后背,说总是感觉有小东西在身上爬。
吃的不称心,就更好办了,梅降雪若是问她,她会直接说一句话,没胃口,我吃不下。
她抱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