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出身不好,那时候我们母子俩儿就住在胥家最偏远的厢房里,一年到头我父亲也不会想到我母亲一回,为了我,母亲不得不替别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来填饱肚子,可纵使这样,也还是经常被人欺负。”
“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带母亲出去,过最好最好的日子,每天都大鱼大肉的,最重要的是爹要是我一个人的。”
胥尽欢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想想当真是傻啊!”
“胥家的孩子多,父亲根本就没想到过我……甚至,也许他早就把我们母子俩儿给忘了,我躲在夫子的桌子底下偷听他们上课,用树枝在地上练习写字。不管学什么我都很用心,就因为母亲告诉我,她之所以被人瞧不起,不单是因为她出身不好,还因为她没有本领,母亲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做到了!”
“可正因为我做到了,所以不可避免的损害了他人的利益。我被正式载入胥家的族谱后,一直受到爷爷的重视,住的地方也从以前的偏院搬到了现在的中心府邸,甚至还有丫头服侍我们,那时候我很高兴,可是母亲却不快乐,刚开始我一直不了解母亲为什么不开心,可是后来我就渐渐地了解了。”
胥尽欢被重用,最看不过眼的自然就是胥尧颜父子,为此胥尧颜没少私底下找胥尽欢的麻烦,到后来胥尽欢渐渐地强大起来,自然就不把胥尧颜放在眼底,再加上他本身的与众不同,就寻了个胥尧颜找茬儿的空档,和龙浔胥韧他们狠狠地教训了胥尧颜一顿,胥尽欢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胥尧颜说的话。
问他为什么要出现,问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胥家,为什么要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从那以后,胥尽欢就萌生了离开胥家的念头。
可是,这胥家的任何人都能离开,可偏偏他不行。
因为他身上有象征胥家的曼陀罗印迹。
胥家最看重的就是人才,胥尧颜这些年一直不懈地跟自己斗,不过是想让众人承认他比胥尽欢更适合胥家家主的位子。
他想要出头,胥尽欢就成全他。
胥尧颜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胥尽欢都笑着应承过去,从不真正的与胥尧颜计较,反倒真心的希望胥尧颜可以越过自己,坐上家主的位子,可胥尧颜一次次不成熟的举动,却让胥尽欢越来越不放心把胥家交给他。
胥家代表的,不止是胥家,还关系着整个大兆国,若是把这一切都交给私心甚重的胥尧颜父子,那大兆只怕是当真没有什么安宁了。
本来胥尽欢认为,只要自己不去管,胥尧颜自然会自己想通这一切,可彼此斗了这么多年,胥尧颜显然是不打算放弃了。
胥尽欢本来还打算,等胥尧颜能接掌这一切的时候,自己就带着母亲离开胥家,可破庙的那一次设计,终于触碰到了胥尽欢的底线。
胥尽欢低头看着夏青的手,半晌儿后才道,“就像胥尧颜曾经说的,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生在胥家?若是生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里,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为什么偏偏是胥家!”
夏青安抚地笑了笑,“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与其去纠结那些为什么,倒不如把脚下的路走好。”
胥尽欢一笑,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即便明知道胥尧颜和我之间不能和平共处,可是……只要有半点儿可能,我也会去尝试,毕竟这一切原本就都该是属于他的。”
“能让的,能忍的,我已经都让了。”
夏青一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胥尧颜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胥尽欢听了就是一愣,仔细的琢磨起夏青的话来。
不错!
胥尧颜会变成这样,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若是自己早在最初就完全断了胥尧颜的妄想,兴许胥尧颜就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自私自利,兴许他二人之间就不会变的像现在这般水火不容。
自己一步步的退让,正好助长了胥尧颜的气焰,嚣张了他誓要夺回一切的信心。
“你说的没错,或许我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都错了!”
夏青见胥尽欢想明白了,笑着对胥尽欢道,“或许,现在想明白也不晚啊!”
“你这话怎么说?”
胥尽欢问道。
夏青道,“按照你说的意思,胥尧颜这些年和你斗,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向众人证明他也有那个能力坐上那个位置;而你也想把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还给他,胥家不能给,你为什么不在另外的地方补偿他。”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