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文记布好,什么欣赏自己,不过是为了损自己做的铺垫罢了,胥尽欢待骆玉容不薄,自己怎么会傻傻的认为对方会对自己示好,却原来不过是在替骆玉容出头罢了。
蔡文姬见夏青在晴晌的服侍下屈膝坐在松软的蒲团上,边上还跟着等着献殷勤的许文,心底一阵恼火,攥紧了拳头,想着就算今天拼个脸面全无,也要让对方无法全身而退。
可就这时候,突然三声锣响,皇帝来了。
蔡文姬可不敢在皇帝面前撒泼,不得已只好颓然的跟在众人出列跪在地上,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而不自觉。
夏青跪在一旁,眼角的余光扫到胥尽欢紧跟在皇帝身后走进来,颈侧还留有一道浅浅的红印,悄然地垂下眉眼。
皇帝叫了起,众人这才高声谢恩后站起身来,纷纷无声地落座。
即是行猎,皇帝自然不希望众人如此拘谨,挑了些比较欢快的话题与众人说,但这天下敢于皇帝谈笑的,怕是没几个人。
没多会儿,宴会开始,美味珍馐流水般地摆上来,夏青就是一顿,盯着眼前一桌子的菜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坐在夏青上首的骆凤仙瞄了一眼,冷哼一声,小声道,“不过是坠个马而已,居然也能得万岁如此厚待,早知道我也做做样子好了。”骆凤仙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让坐在她左右的骆凤麟和夏青听到,骆凤麟对凤仙的这一番言辞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夏青……
经过骆凤仙这一说,夏青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自己跟前这满满一桌子的菜色,跟众人眼前的并不相同,全部都是夏青喜欢的,夏青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坐在皇帝下首的胥尽欢,但是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胥尽欢虽然熟知自己的喜好,可是也同样深知树大招风,把自己推到高处对自己并不好,胥尽欢若是想对自己好,也只会私底下悄悄地做,不到最后关头,胥尽欢绝对不会如此高调,所以做这些的一定另有其人。
夏青抬头在场中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疑惑的低下头去,却倏地有种被人盯上的强烈直觉,夏青抬头朝那处看去,却只看见沈莫言揽袖端起身前的酒杯。
沈莫言见夏青看着自己,对着夏青笑了笑。
这一番眉来眼去看着诸人眼底自然都有了各自的理解,尤其是范云,见夏青谁都不看,单单看着沈莫言,心里更是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
夏青却不去多想,而是视线越过沈莫言看向对方身后,刚刚在哪里,原本站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仕女,看背影倒是十分熟悉。
夏青回身看了小梅一眼,小梅点头,悄悄地退了下去。
宴会照常进行,早就准备好的乐师和舞娘这时候也都打扮光鲜地上前,伴着妙曼的舞姿和芳醇的美酒,众人的心境这才放开一些。
过没多久,小梅回到夏青身边,在夏青耳边细声的说了几句,夏青的眼中一亮,似乎有一团火光闪过,旋即笑了。
面对歌舞,皇帝见胥尽欢始终面色恹恹的,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一挥手叫停了歌舞,开口道,“歌舞无趣,每年都是这些个陈腔滥调,早就听腻了,不如我们今日来点儿新鲜的。”
皇帝这样说,众人自然随声附和,骆承安在一旁恭敬道,“皇上说的是,宫廷的乐坊自然是好的,可每每听上一遍,难免就少了几分新意。”
皇帝一笑,“骆爱卿所言极是,今日咱们就换个玩儿法。”说到这儿,皇帝顿了顿,转头看了看胥尽欢,道,“我周国人才济济,在座的各位更是个中的佼佼者,今日不妨来一个击鼓传花,鼓声一停,花落在谁的手上谁就要为大家献上一个节目,不然就是输了,要把今年新进贡的玉酿喝上三杯。”
众人无不应承,骆承安明白,这是皇帝在故意给在坐的各家小姐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为了公平起见,皇帝从侍卫中抽出一个人来充当鼓手,那人背对着众人,手上握着鼓槌,随机起鼓,鼓声一停,花在谁手上,谁就要为大家表演。
众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毕竟可以在皇帝面前露脸,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兴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也说不定。
皇帝从一旁的宫女头上摘下一朵硕大的绒花,命大太监递给左手边的第一位小姐,第一轮开始,众人的心都跟着提起老高,鼓声停下的时候,花朵正好落在许文手上,许文就是一愣。
夏青坐在一旁垂下眼,别人或许没注意,可夏青却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坐在上首的皇帝,食指放在桌子上随着鼓声轻轻地翘着,皇帝的手指一落,鼓声就立马停止了,那侍卫虽是背对着众人,可眼睛却是看向皇帝的。
他们这样做,分明是早就安排好的,会第一个选许文,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遮掩罢了。
许文站起身走到场中,先是对皇帝拜了拜,这才开口道,“皇上!许文是一介武夫,不懂得什么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就在这里献丑给大家耍一套剑法吧!”
“不愧是我周国的一员虎将,准了!”皇帝欣然同意。
许文叩了头,这才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长剑,行云流水的施展了一套剑法。
在众人的一片喝彩声中退了下去。
再一轮开始,当花传到夏青手中的时候,夏青敏感地察觉到皇帝的手就是一顿,还不等皇帝的手指落下去,夏青快速地转身把手中的花朝着骆凤仙递了过去。
‘哒!’
鼓声一停,绒花正好落在骆凤仙手上……
骆凤仙的脸一下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