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倌惊讶得半张着嘴,“云小姐,你真要……见大少爷?”
“对,对,我有事要和他讲。”唉,她都把他邀她赏月的事给忘了,不过,昨晚没有月亮,不知他会不会原谅她?
门倌不敢确定地引领着往杜家的小院走去。杜员外正在院中晨练,踢踢腿、挥挥拳,一扭过身,看到云映绿,差点仰面倒下。
云映绿微笑地向他招呼。
“你来干吗?”杜子彬身着威严的青色官服,不拘言笑地走出花厅。
她昨晚一夜未归,他的心在等待的辰光,慢慢地冷了、寒了,什么都没必要再问、再说了。
“我来向你道个歉,昨晚我……”云映绿张嘴说道。
“我不想知道。云太医,我该送你进宫了。”杜子彬的口吻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
云映绿是最不会看人脸色的人,“杜大人,时间还来得及,等我把话说完再走。”她扯住他的袖子不撒手。
“我不想听,可不可以?”杜子彬音量突地升高,吓了云映绿一跳。
“你听与不听是你的事,可是我还是要说。”云映绿和他拧上了,不说清,她总觉着对不起他似的。
她不是君子,可也是言而有信的人。
杜子彬盯着她,象看着个不认识的人。
“昨晚我遇到了一些意外,没能及时赶回来。唉,”云映绿挫败地叹了口气,“你说我难得休息下,还遇到了刘皇上,他居然把我当成一个男人,说我欺君,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通,我当然要争辩,这一扯天就亮了。”
杜子彬紧绷的俊容微微松驰了点,掩饰住心中的诧异,“你和皇上在哪里遇到的?”
“酒……酒铺。”云映绿怕一脸正儿巴经的杜子彬再来一通礼仪教规培训,忙跳过伶云阁。
皇上又微服出访吗?
“那件事,你说了没有?”杜子彬问。
“退婚那事吗?”云映绿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嗯,还算顺利,不过时间要挪后一点。”云映绿觉得,不谈三月,就是再相处个三年,她和秦论可能也很难擦出火花来。
杜子彬抿紧唇,转过头,“你……早晨特地跑过来告诉我这些?”冰冷彻骨的心象被吹进了一阵暖风,寒冰消融,春意满怀。
她在意他比别人多吗?
“对,对,我怕你误会,我昨天还特别想着能早点回来见你,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可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昨晚等很久吗?”她询问地看着他。
“我说过不管多晚都会等你的。”
云映绿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上慢慢地荡起一圈暗红,心“咯”了下,一面静湖乱了。
墙角的一面爬山虎不停地抽出粉嫩的芽,窗下的栀子也开了花,一阵南风吹过,院了里的角角落落都菜漫着清甜的香气。
在这个明媚的春晨里,看得见的改变,看不见的改变,安静地发生了。
“爹爹!”袁淑仪刚起床不久,就听到宫女来禀报,说袁大元帅求见,她欢喜地拎起裙裙,小跑地从卧房往外冲去。
“老臣叩见娘娘。”袁元帅喜滋滋地看着爱女,作势要叩拜。
袁亦玉一把扶住,娇嗔地拦住,“爹爹,你要折煞女儿吗!”
父女俩相视而笑,并肩走进客厅,小宫女送上茶点,识趣地退了出去,让父女俩好好地说话。
“亦玉,在宫中住得习惯吗?”
“怎么会习惯呢,女儿还是喜欢驰骋缰场,在这宫中,天天对着一堆叽叽喳喳的女人,烦也烦死了,闷也闷死了。”
袁元帅摸着胡子沉吟了下,“女儿,皇上对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