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宋贵妃的牙都快咬碎了。她真的好恨啊!如果墨景和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她也就不用这样发愁了。其实抛开恩怨不说,宋贵妃还是挺欣赏墨景和的。因为他足够优秀,也足够出色。奈何墨景和是皇后的儿子,而她又和皇后不合,注定只能做敌人了。每每看到墨祈云不争气,再看墨景和大放异彩,宋贵妃的心情可想而知。当然了,她虽然很欣赏墨景和的才华,但为了给墨祈云铺路,还是不得不弄死他。只有把所有优秀的皇子全部除掉,墨祈云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春华话已经说完了,宋贵妃手里捧着茶杯,轻轻拨着杯盖,沉思许久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让宁绮萝无声无息的死在大牢里,或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本宫不用亲自动手,自然也不会沾染这罪孽。”“娘娘英明。”春华俯身行礼,“那奴婢是否要去安排一下?”宋贵妃摇摇头,“大牢阴暗潮湿,还有不少蛇虫鼠蚁,宁绮萝身娇肉贵的,哪能受得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宁绮萝真的福大命大从大牢里出来呢?思索一会后,宋贵妃加了一句:“你去跟狱卒打声招呼,宁绮萝是墨景和身边的人,又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为此事十分震怒,不必善待于她。”春华都跟了宋贵妃十多年了,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去办了。宋贵妃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有几分实力在的。她果真封锁了消息,不让此事外传。而墨景和今天又正好比较忙。本以为宁绮萝和往常一样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此刻距离出事才过去半个多时辰,墨景和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宁绮萝待在大牢里,这里的环境确实和宋贵妃说的一样,十分阴暗潮湿。她所待的牢房就只有头顶的一扇小窗户能透进来几分微弱的阳光,偏偏这窗户又很高,生怕有人会翻窗逃跑。那缕阳光打在牢门上,似有若无,就像宁绮萝心里的希望。墨景和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她出事的消息吧。那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反应呢?还是说,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不让墨景和知道?宁绮萝心里总终究是害怕的。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总不能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大牢里。若墨景和知道自己进了大牢,肯定会来救她的。那就等等吧。或许现在墨景和已经知道了,正赶着向皇上求情呢。可宁绮萝哪里知道,墨景和还真没顾上此事。等墨景和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突然,宁绮萝感觉身下有东西在动。她赶紧起身,居然是一只老鼠!“啊!”宁绮萝吓得惊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很快她发现,这里不仅仅只是一只老鼠,剩下的茅草一掀开,好几只老鼠活蹦乱跳的跑了出来。“救命!”宁绮萝的脸都白了。她挺害怕老鼠的,而且从小到大,宁绮萝基本上就没见过老鼠。“来人啊,有老鼠,快来人啊——”“嚷嚷什么!”狱卒走过来,脸色铁青,“再敢嚷嚷,可别怪我们对你动手!”“有老鼠。”宁绮萝抬手一指,“老鼠是会传播鼠疫的,快清理一下。”“你在说什么疯话?”狱卒被宁绮萝给逗笑了,“你以为自己还娇生惯养吗,进了大牢的人,可没有哪个能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省省吧!”“哈哈哈,她还以为自己是待在王府呢,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估计是被吓昏头了。”宁绮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甚是绝望。她最怕老鼠了,就这么看了一眼,脸都绿了,到现在依然回不过神来。这几个狱卒虽然说话难听,但也是实情。没有人会在乎像她这种将死之人的感受。别说有老鼠,就算真得了鼠疫又如何。哪怕现在不死,以后也是要死的。宁绮萝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停的躲来躲去。那几个狱卒被逗的哈哈大笑。“你们瞧瞧她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矫情,要不了多久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到时候别说是老鼠,只怕人头都要落地了!”“是啊,这小小年纪居然还学会欺骗皇上了,果然跟她爹是一个性子!”“宁德忠谋害皇后,她身为宁德忠的女儿还敢欺骗皇上,这下是真死路一条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样的。”宁绮萝色突然绷紧。她犯了欺君之罪被关进大牢是罪有应得,自然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可她父亲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受这些人的侮辱!“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宁绮萝抓着大牢的门朝外面大喊。谁知,那几个狱卒笑得更大声了。“你说你父亲是冤枉的,怎么不把这话说给皇上听啊?”“一年前皇上下了圣旨把你父亲流放到永州去,若真是冤枉的,皇上怎会做出这种举动来?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那是因为皇上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真相!”宁绮萝气急败坏,“我父亲的事本就证据不足,你们不能随意污蔑我父亲!”“哟,你还替你爹打抱不平呢,事实还不让人说了。”“你与其跟我们争辩这些,还不如说给皇上听。”“若真能说动皇上,保不住就把你父亲从永州接回来了呢,哈哈哈!”这声音异常刺耳,宁绮萝气的不行,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世人都只认皇帝的圣旨,不会管真相如何。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宁德忠没有犯罪,只要皇上说他有错,别人只会相信皇上的话,谁又有耐心去管这些小人物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去猜测这背后的阴谋了。宁绮萝心里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绝望。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为父亲申冤。没想到兜兜转转那么久,不仅没完成这个目标,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