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在桌子下,给了吴康一脚,他才收敛视线继续看向了时漫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起诉离婚,是有很大可能胜诉的,就算一审判决不离,那二审也会判了,但想一次到位,那至于对方外面有人,分居,感情不好,这些你都需要提供相关证据。”
时漫仰起漂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吴康说:“我都有证据。”
吴康有些意外,凝着时漫的眼睛里生出了几分疑惑,但语气是玩笑的口吻:“看时小姐的意思,是早有预谋的离婚了?”
时漫毫不避讳,直白坦荡的看着吴康说:“这场婚姻,本来也是他的早有预谋,至于离婚,就算是我的预谋,我也有充分的理由。”
吴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处理过各种各样的离婚案件。
对方有没有说谎,他就算不能一眼看穿,但至少也能判断个七七八八了。
至于时漫,她的态度明显的认真,是真的想离婚。
她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对婚姻的希冀。
困在牢笼里的人,想出来也是正常的。
因着周砚池这层关系,吴康接了这个离婚官司。
吴康挺忙的,拎着公文包,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时漫十指的纱布很厚,她端不起咖啡杯,周砚池就端过来喂她喝。
时漫愣了一下,还是就着轻轻抿了一口,她耳尖微红,出声道谢:“谢谢。”
周砚池抽了一张纸巾,替她轻轻蘸了一下嘴角,温声说:“不客气。”
时漫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卷翘的睫毛刷下来,落下一层的阴影,他生得好看、温润,不同于傅斯年的硬朗,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看什么?”周砚池在下一刻扭过了头,轻轻凝着时漫的眼睛,问得很温柔。
时漫别开脸,望向外面被阳光照射得波光粼粼的街道,她淡淡说:“没什么。”
纵然外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时漫的心,仍旧一片阴沉,阴雨连绵了很多天,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周砚池也不多追问,喂着时漫喝完了咖啡,才带着她出门。
外头的阳光很刺眼,周砚池为时漫戴上帽子。
刚戴好,时漫的手机铃声响了。
听到电话响,时漫就害怕,生怕会是傅斯年打过来的。
但即便有这个可能,但时漫还是示意周砚池帮自己拿一下电话。
很幸运,不是傅斯年,是刘华蓉。
周砚池点了接听,举着手机放到了时漫的耳边。
他的手指微凉,触碰到了时漫炙热的耳尖,他很不好意思,目光望向别处时,可一颗心早已经怦怦乱跳了。
身旁传来时漫浅浅的轻唤声:“妈。”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时漫好像入定了一样,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周砚池察觉到异样,扭过头望向了时漫,只见她呆呆站着,泪水不停的从眼眶滚出来,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不停往外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