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高门大户,中间只隔着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溪。溪水上架着一座木桥,从木桥上过去,推开柴门,就踏上了青石板路。
从这个角度再看,能看见高低起伏的建筑,这像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但里面黑漆漆的,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大门口,挂着两个气死风灯。此刻,灯笼挂在宅门前,在风里摇曳。灯光白惨惨的,瞧着分外不舒服。
程昱低声问王不易:“这是那个修仙的张家?”
张家最著名的便是笑话,到如今这世道,还抱着修仙一道不撒手,在行内传为笑谈。
可这到了张家的大本营,却感觉怎么说呢?这不像是仙气渺渺,倒像是鬼气森森。
王不易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也第一次来。”
林雨桐下意识的就去看两个人,见两人眼里闪过的是惧怕,心里多少就有点了然。还真就有点信这个张家真就是张道陵的后人,因为这手段确实有些高。
在王不易和程昱眼里阴森森的鬼宅,可在林雨桐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当然不止是她,乌金估计也是看的到的。四爷看不到,但四爷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一个‘吉’字,证明四爷感知的到,这里是一片吉地,很安全。
林雨桐当然知道很安全,她的眼里,这里隐隐的泛着金光。
她没说话,拉着四爷往前走,等走到大门口,看到的东西骤然一变,红漆的大门,大大的红灯笼,将门口照的亮通通一片。院子里隐隐的传来说笑声,细问,还有烤羊肉的味儿。
她抬手敲了门,里面静了一下。
“谁来了?没提前打招呼呀?”
“许是有人赶了夜路,这种时候敢上这里来,都是英雄,赶紧开门。”
十来秒之后,门开了,是个三十来岁的挺着啤酒肚的胖子,一身的酒气,嘴角的油都还没擦呢。
结果看见门外这么多人,这人愣了愣:“谁啊?瞧着面生。你们找谁?”
“温柏成在吗?”林雨桐朝里面扫了一眼,照壁挡着,看不见。当廊下一排排的灯笼,把院子里照的灯火通明。
“温……找温先生的?”这人朝里喊,“温先生,你的朋友。”
里面还没说话呢,程昱就喊:“师父,是我!”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随着话音,人也从照壁后闪了出来。看见林雨桐还愣了愣:“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你闹失踪,程昱找不着你。好容易找来了,结果在山里迷路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他不找我能找谁?”林雨桐上下打量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他一个小辈一惊一乍的。”温柏成说着,里面就喊了,“老温,不管是谁先叫进来,上门都是客。”
温柏成朝里面指了指,“进来吧,都是一些朋友。你也该认认。”
一进去,大门关上,绕过照壁,不大的院子里坐的满满当当,足有三四十人。
男女都有,老少不一。
那坐在最前面的就喊:“我刚才听见说谁陷到阵里去了……”
温柏成指了指程昱:“我这不争气的徒弟。一门心思的赚钱去了,学的那点东西都丢了。”他说话谦虚里带着几分傲然,“这不是把我师妹给惊动了吗?带着这小子出来了。”
刚才还吹嘘他们的迷魂阵如今没人破得了,就那一个阵,护了这个宅子三百年。说什么亦天门凋零,传承断了,早不是当年了。说到底,不就是这次想牵头吗?
这个话说出来,在座的不管服不服,都没人吱声,毕竟,研究这个是真断的差不多了。
可惜呀,话音才落,就被打脸了。利利索索的,这不是顺利的走进来了吗?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就认真打量林雨桐,他边上一老者哈哈就笑:“后浪推前浪,咱们是真老了。”
又有人接话:“你这老东西,别倚老卖老。人家那辈分算下来,可不是后辈。”
这话一出,众人轰然一笑。
林雨桐跟着一笑:嗯!挺有意思的,这一伙子阵营也很鲜明呀。
正要搭话呢,就听见四爷低声道:“看西北角。”
西北角扶着墙趴着个人,像是在呕吐。不过再细看,就跟眼花了似的,这人在眼里就变成了双影,这是……?
林雨桐还没动,乌金霍开人就跑过去:“快过来帮忙,要不然,就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