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琴瑟嘴唇颤了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怀孕了!
孩子没了……
左琴瑟却呆呆地望着屋顶,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一滴泪水滑下眼角,左琴瑟才骤然发觉,腹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一般,空荡荡的,难受极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叫,却叫不出声。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痛苦、悔恨、怨愤、不甘……一股恼另人疯狂的情绪,发疯般在体内奔腾着,叫嚣着,可是左琴瑟却连一丝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啊……”挣扎了好久,破啰般的嗓子里才艰难地传来一声被碾压般的声音。
红姑抬头看了看她脸上的泪水,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身上的痛楚好像让左琴瑟有了力气,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啊……啊!”
不是痛哭的声音,却是一道道干哑而压抑的嘶吼。
是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她还活着?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和灵魂继续活在这世上,是为了惩罚我么?
左琴瑟内心悲鸣着,眼泪如同雨水洗刷着单薄的被褥,她被自己内心的负责感,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红姑将她身上的绷带解开,拿过桌上的那碗药汁,用棉布沾了沾,一遍遍涂抹在左琴瑟身上。
一边抹一边不客气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人啊,生来就爱作践,不是作践别人,就是被人作践,要是都不愿意,就像你这样,自已作践自己。”
丝毫不顾忌左琴瑟重伤的身体,红姑每抹到一处,都能另左琴瑟痛得大叫出声。
不理会左琴瑟泪流如注,她继续说道:“命在你掌中,你不好好把握,自然沦为命运玩物,怨得了谁?”
将左琴瑟全身上下都用药汁涂了一遍,红姑又解开左琴瑟脸上的绷带,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脸时,她叹息一声。
“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没死掉,就是你命不该绝,丫头,好好想想下一步吧。”
浓烈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在身体一阵阵的刺痛,和红姑不留情面的指责中,左琴瑟胸口那股无法疏遣的郁积渐渐平缓下来。
左琴瑟慢慢止住了眼泪,水光中,见红姑正眉头紧锁地往她脸上涂抹药汁。
半晌,她涩然开口,“我怎么了?”
红姑仔细上着药,头也不抬地说道:“全身骨头散了一半,好在经脉未断,不过你原先那张脸是没办法修复了。”
“毁容了么?”
也是,那样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接下来的日子,左琴瑟依然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知道红姑每天会不停地给她上药,针灸,泡药浴。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怕落得个终身残废都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