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中,有一些不知名的因子正在缓缓发酵,两人的呼吸都有一些沉重,左琴瑟甚至发现南宫极的眼眸越来越晦暗。
终于,在她有些受不了这气氛时,南宫极突然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他低头埋进她的脖劲,狠狠地吸了一口,才闷闷说道:“卿卿,你何时及笄?”
他冰凉的脸颊擦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左琴瑟心中一颤,不禁哆嗦道:“还、还有半载。”
“本王等不及了。”
南宫极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好像一把烙铁,烫得左琴瑟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焦了起来。
粉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猪肝色,左琴琴被他箍在怀里不能动弹,呐呐说道:“那个,我身上有螭蛊,我还要去……”
她话说到一半,陡然感觉房内气温骤然降了下来,方才还氤氲得化不开的情愫瞬间烟消云散。
南宫极松开了她,左琴瑟抬头,就看见他紧紧崩起的下颌线。
她想起青成的话,心中一软,伸手抚上南宫极的胸口,疼惜道:“我知道,你也中过螭蛊。”
南宫极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难得一见地干涩。
“是,曾有人不想让母妃诞下皇子,将水银渗进了母后的饮食当中,但母妃出身神医谷,普通药物自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却没想到对方竟请来了南蛮巫女,将螭蛊种在了母妃体内。”
左琴瑟心口一紧,这背后之人实在歹毒,毒不倒贞德皇后就用邪术,这样即使皇嗣出生了,也难逃被蛊虫噬咬而死的结局。
她情不自禁地回握住南宫极的手,轻声道:“是陈皇后,是么?”
贞德皇后死后,受益最大的就是陈皇后,而且那种卑劣的手段,和陈凤纭,是何其相像?
南宫极目光微闪,一丝压抑地痛迅疾而逝,再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了清冷,“当年母后就是为了救我,才会惨遭她的迫害,一场大火,她以为烧死所有知情人,就没人知道她当年做了些什么?”
顿了顿,他又呢喃般地说道:“弑母之仇,焚身之痛,我终有一天,会找她清算干净。”
听着他强自清冷的声音,左琴瑟心里一痛,她转身抱住了南宫极,柔声道:“都过去了,南宫极,我会陪你一起的。”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可是此刻她的心里真的好难受,为眼前这个孤傲而又命运多舛的男子痛惜。
她终于懂得了他为何要扮丑,为何总是那样清冷。
有那样沉重的仇恨压在心底,究竟是要多大的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
她实在无法想像他是怎么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的,唯有本能地抱住他,轻抚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抚去他的那些伤痛。
左琴瑟低头,轻轻搁在南宫极额头,她双手捧着他线条冷硬的脸颊,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
“南宫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你笑,我笑,你痛,我痛……”
“相信我,以后都会好的,会好的。”
左琴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好堵好堵,好想发泄出来,她就像只小兽,不停蹭着南宫极的脸颊,一遍又一遍说着她不知道的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极暗沉的声音再度沙哑响起。
“卿卿,本王不是柳下惠,你再这么蹭下去……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