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腾却想着,就算这婆子能提醒那证人此女非彼女,她也一定来不及细细给证人描述武梁的模样。
并且看那婆子五大三粗的,是刚才唐端慎叫嚣着要拿人时跑进来的,应该只是唐端慎院里粗使跑腿的下人。常跑腿的人一般心思活些嘴巴会说些倒正常,但唐端慎不可能带着她出门去,她自己本人就不可能见过武梁。
所以她就算能生出什么法子来避开程行,她也描述不出武梁的形容模样。
程向腾也不着急,哪怕证人指出白玫不是武梁,他也会仔细询问那他到底看到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他可以把他往坑里引引,比如她被追得葳了脚,所以当时是拖着左腿跑路还是右脚跑路呢……
反正假的真不了,他说不出来或说得不对,那说当时看得清清儿的听得真真儿的就是鬼话,谁要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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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位证人吧,自然就是邓隐宸指派那位了。之前把事儿引到武梁身上,主要靠的是三点:
一个就是对武梁当时衣着打扮和身高体形的描述;再一个就是他说他听到了那女子与人说话,说她是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上住着;最后一点,就是他捡到那帕子,说是亲眼所见从匆忙撤离的那女子身上掉下来的。
当然他之前的任务是指认程家那丫头行凶嘛,当然咬死了当时看得溜清听得分明。实际上当时唐家也并没有多计较他是否真看清了,素不相识人家肯出来作证已经不错了,人家这是抱不平呢,你还能要求多精细。
但就在昨儿晚上,此项任务已经被通知取消,邓隐宸让他自己圆好了话好全身而退,还让他如果可能,尽量想法帮那丫头摘清了。
于是这位证人同学一夜琢磨的便是,如何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圆回来,并顺便给那丫头洗去些嫌疑呢。
虽然他只是作为证人,但也算是打入别的阵营的内部去了,被派这种任务的,那脑子能不好使吗。
所以这想来想去的,还真让他给想出种说法来。
如今再被人问,他倒是仔细看了看白玫,不过开口却十分含糊起来,说自己当时离得远了些,对人面容看得并不十分真切,说话声音也听得隐隐约约。
结论是虽然眼前这人和她有几分相像,但他真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女子。
竟是再没有了之前的坚定。
这证人当得,真是相当不负责啊,人在面前你都确定不了?确定不了你怎么当证人呢?
不等程向腾说什么,唐夫人就先不高兴了:你说不是同一个人就完了,还扯什么看得不真切。
她责问道:“那你听到的话呢,难道也听得不真切不成?”
那证人兄就一副仔细回想的样子,然后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着,他说他听到那女子说的原话是:“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表示没听清)、庄、子(吃?成?)、叉叉……”
然后他就自己翻译成了“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上……”
但这位仁兄说,他虽然觉得这样说得通,但他一直觉得很别扭,因为他其实觉得那女子的断句是这样的“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吃?成?)叉叉……”
几个人默了一阵子,程向腾便道:“所以她很可能说其实的是:‘乘二爷的贴身丫头在,正好(就要顺便干脆)装成是她……’?”
……众人听了,就默默再回想着那话。
还是那位证人兄,第一个一拍大腿,很配合地叫嚷起来,说这位爷的这种说法真贴切啊,让他越想越觉得对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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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证词不攻自破,程向腾又随后做了深入分析补充说明:
首先衣着打扮,体量身形,相似者太多,眼前这姑娘就是现成的明证。所以唐二爷看到的也好,证人兄看到的也好,都说明不了和妩娘那丫头有多大关系。
而能设陷让唐二爷吃了亏的人,怎么可能傻到主动透漏自己是哪府上的,并且连如今住在哪儿都讲清楚?若真胆大不怕,就会明着揍人了,又何必偷摸打人呢?所以肯定是动手者为了嫁祸于人而谎报家门。更和妩娘没关系了。
至于证物帕子,虽然已经查明那面料与绣工确是程府所出,只是府里丫头婆子有那种帕子者众,甚至唐家曾带过程府去的丫头婆子,也可能有人得了那帕子去,所以它并不足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