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浅抿唇,“我有什么资格鄙视你。”
她在夏家过得还不如他,有什么资格鄙视,他好歹还有个能撑腰的爷爷。
她现在连唯一疼她的外婆都没了。
商颂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黯淡下去,情绪也隐隐低落,不由得伸手抬起了她的小脸,薄唇扯出笑弧,不温不火地道:“夏恩浅,你可以鄙视我,我确实是靠着和谢家的这段婚约争到公司继承权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择手段才是你现在看到的真相。”
夏恩浅窝在皮质座椅上,听着他不紧不慢地说完,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她仿佛感受到他身上突然转变的气场,暗黑凉薄的气息渲染了整个车厢。
鼻尖空气略显稀薄,她无声吸了吸气,撇嘴嘀咕,“我本来也没当你是什么好人。”
“哦,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死活都要嫁过来?”
“……”又来。
夏恩浅终于有些气急败坏,“我那天脑子抽筋了行吗?”
男人挑眉,“你想说是那天晚上被床撞坏的?”
“……”
夏恩浅懵了三秒,脸蛋腾的一下红透了,脑袋差点烧着。
一本正经说荤话的男人,真致命。
“你给我滚开!”
她咬牙切齿的使劲推开他,然后打开了窗户,扭头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混蛋!
商颂回到驾驶位上,瞧着她这幅气呼呼的模样,心头浮现少有的柔软,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夏恩浅,在我身上发生过很多意外,人要学会接受意外,不要总沉浸在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上。”
说完,他目视前方,启动了车子。
夏恩浅面向窗外的身子一怔,脸蛋发烫,缓缓咬紧了唇瓣。
……
两人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就近在餐厅吃了一顿饭。
饭后,商颂也没问,直接带着夏恩浅回了东郊花园。
刚进屋,夏恩浅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佣人,又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递给男人,“这个还给你。”
商颂只是瞟了一眼,就转身走过去倒水,“你留着吧。”
夏恩浅一愣,淡淡扯唇,“这不合适。”
眼前浮现他在众人面前牵着她的手,以及那声郑重的宣布:我太太……
她唇角的笑不自觉加深了些,透着释然。
不管如何,不管过去他那个无心之举,还是现在他的薄情寡凉,他在她曾经最孤独绝望的时刻也确确实实的温暖过她。
他说得对,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那个心事也确实可以圆满了结了。
商颂端着杯子喝水,眼里映着那道娉婷曼妙的身影,面无波澜地道:“这段时间需要见客的话,总还要用,拿来拿去的,你不觉得折腾?先放你那儿吧。”
“或者,”他放下杯子,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你觉得这个不好看,让佣人带你过去再挑一款喜欢的风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