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玉几乎是一阵热血冲上了头脑,自己的夫人被烈酒呛到,他还尚未关切,却是被两个旁人抢先嘘寒问暖,当真是心下万分的诡异,他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几分,微微张开的薄唇再次紧闭。
宋依韵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于是,她悄悄的抬起了眼看向了萧璟玉,烈酒入喉,胜过她此生吃过最辣的东西,因此,眼角还微微带着泪光,星星点点,莹莹可爱。
他本心中沉郁,见此可怜之态也忍不住心软,便收了那森然面孔,低头对她稍一扬眉。
她见人面色好转,松了口气,会意了便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道:“我……咳,我没事,喝的有些急。”
萧璟玉神色淡漠的转过头去。
那边几道灼热的视线几乎是要把她点着了,宋依韵悄悄的向自家夫君身边躲了躲,试图将自己藏个严实,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死缠烂打般追问道:“四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本宫宫中的酒不合胃口?喉咙可还难受?”
宋依韵正开口要回答,鼻尖下方传来一阵清冽好闻的香气,原来是那人随身携带的帕子摁在自己唇角了。萧璟玉垂眼为她轻轻的擦拭着,纤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宋依韵看了便不由得神思微怔,几乎不能相信这男人好看到这种地步……
而萧璟玉,也成功的用自己天然优势堵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能回答太子。
宋依韵怀疑,那人做任何事都是如此认真,哪怕是眼下这件小事,也能看到他如此板正专注的神情。
他抬眼对上那人视线,低沉声音轻轻道:“下次小心些。”
末了两个字几乎让宋依韵当众就要面红耳赤,是一声细弱蚊蝇的“傻瓜”。
见宋依韵一门心思扑在萧璟玉身上,太子可谓心中大为不快,只恨如此可爱佳人,怎就是被四弟捷足先登?听说还是那短命的宋大人跪着将女儿送进去的,怎么就没送到他太子东宫来?
奈何宋依韵已经是自己的弟媳了,他再怎么眼红也无可奈何,除非……除非……
那边诸位皇弟皇妹们的客套话已经开始天花乱坠了,太子这才回过神来,举起酒杯,端起他素来的假笑,这幅温和浅淡的笑容,像是一张面具,已经长在他的脸上了。
每一个人无论说的好是不好,无论紧张与否,无论得体与否,太子都会客客气气的回敬。
可是,当萧璟玉举起酒杯时:“东宫设宴,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珍馐古玩也是令人大开眼界,臣弟钦佩,在此敬皇兄一杯。”
太子却是正眼也没看他一眼,只是道了声谢,便将那酒喝了继续和别人言笑晏晏,对他的态度冷淡无比,这样的反差,明眼人都看到了。
萧璟玉先是怔了一会儿,才不轻不重的撂下酒杯。眉宇微凝,那人竟然能如此目中无人,看来过往那几分兄弟情义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没有半分重量。
宋依韵现在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只顾着埋头吃饭,万万没想到,那位要啥有啥的东宫太子竟然对平平无奇的自己有点意思……
她怕了,真的怕了。
不一会儿,聊到了南方水患治理的问题上,有几个心腹大臣是站在太子这边的,早日在朝堂上便是唯太子马首是瞻,说什么是什么。
如今一提起水患治理,几个大臣斗着胆子发表了些憋了许久的意见,但太子锦衣玉食,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对百姓也是相当冷漠,冷笑道:“张大人这是何意?先前在朝堂之上可还认可本宫的想法,如今……却是说南方涝灾成了本宫的不是了?”
那位张大人也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的三分想法顿时被人冷目一眼打得烟消云散了。磕磕绊绊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只是,南部如今民不聊生,拨款远远不够百姓重修家园,又手续繁多,层层克扣,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