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以沈华灿对韩榆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到落荒而逃。
更别说这次的官职调动,是韩榆很早之前就在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沈华灿呼吸急促,直奔户部而去。
安哥儿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离开,得尽早抓住他,两人走一趟韩家。
身为多年挚友,没道理让韩榆一人面对所有。
“给我个理由。”
韩宅,二进院的书房里,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韩松神态肃穆,眼里蕴藏着汹涌深沉的情绪。
相较于韩松,韩榆的姿态更为放松,懒散地任由椅背托住自己,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强行按捺愠怒的二哥。
“二哥该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耐心。”韩榆稍稍坐正,“从六品往上爬,需要太长时间,我等不及。”
韩松握拳,声线中尽是压抑:“所以你就铤而走险以命相搏?”
韩榆指尖轻点扶手,慢声道:“哪有这么严重,二哥该信我的。”
韩松深呼吸,半合上眼。
上辈子,他尝够了身为帝王手中利刃的滋味。
谩骂诅咒,胆寒畏惧,以及忌惮戒备。
同僚,友人,还有他效忠的帝王,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
甚至于,他的妻子芳华早逝,他的儿女几乎与他反目成仇。
过往一切,惨烈到韩松不敢回想。
所以重来一世,他毅然决然
地走上另外一条路。
虽然艰辛,虽然低微,可至少性命无忧,亲友安然无恙,重回高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今的一切,对韩松而言仿佛一场美梦,令他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与此同时,他不忘对韩榆耳提面命——有野心有抱负可以,绝不可令自己身处险地。
就差拎着韩榆的耳朵,让他莫要掺和永庆帝与世家之间的事情。
可韩松怎么也没想到,韩榆会主动送上门。
时间倒回月初,永庆帝传召韩榆前往御书房,进讲经史。
“韩爱卿,朕还真是小瞧了你。”
永庆帝的目光犹如两座大山,压在韩榆身上。
韩榆心头一凛,低敛的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切,都被密切关注韩榆一举一动的永庆帝看在眼里。
早过了不惑之年的帝王面露得意之色,静静看着韩榆浑身僵硬得犹如一座雕像。
良久,韩榆语气艰涩:“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不明白,还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