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死伤越来越惨重。
一晚,朱雀求见,将一封信递呈于他。
他没想到她留下这么一封信。
他其实很清楚,这场战会给大周带来什么的危机,不仅死伤惨重,国力严重衰退,而本来对对方虎视眈眈的大魏大楚,会改变立场,把这个猎物变成大周。
但他和李兆廷之间,隔着如此深仇大恨,他怎么能退?
可是,她的信出现了。
朱雀说,属下心中,主上就是君,所以属下把信收了起来……可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伤兵夜半痛苦呻吟,属下决定,还是把信给你。
他看了信。
他心中的忧患,原来,她早看明白了。
他将自己关了起来,三天三夜。
终于,第三晚,他让麒麟给权非同带去一封信,他要见李兆廷。
他既自负有打下这江山的能力,为何不能造出一番新天地,保护大周和连惜?
李兆廷自然不知道当中内情,也不必知道,这个人不配。
临走前,权非同问他,能不能把信给留下。
他于是没有把信带走。虽然,他和权非同也曾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但他还有连惜,权非同什么都没有,除了权力。
五年后,他做到了。坐在王位上,随时担心皇冠被夺的,不是他。
可他活着,也死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他收到权非同消息,她“回来”了的时候,他的心情!
宫中守卫森严,若教李兆廷发现纤毫,都将是场空!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就去到她身边,但他只能压抑!只能忍耐!只能寻找时机!
他告诉权非同,找个最合适的日子,把当年的信给李兆廷,李兆廷必定会出宫,他们便可设法进宫将她运走。
当妙音把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笑得悲悯又豁然,她说,她能醒,也许是她怜惜了这天底下的人,但无论如何,皇上,此生已了,我同你们再不相欠。
他什么也没说,一跪拜谢。哪怕,他从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他要她知道,她痛的这几日,他痛了五年,怎及他万分之一。
她有她的理,他不是不明白。
可他也有他的恸。
他想让她也尝尝几天这种苦楚,无法言语,没有回应,只有空,只有沁入骨腑的冻,再不敢舍他而去。
他想她明白,无论前路是繁花遍地,还是荆棘满布,都该是他们一起去面对。
一岁也好,一日也好,一刻,也好。
是的,恩怨情义,此生了了才好。冯素珍!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