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小子,一年他一个人十条裤子都不够穿。
四爷一回来,就看见娘俩在院子里又开始了,“这又怎么了?”
桐桐抱起这小子将他两腿分开跟小时候给把尿似得,“你瞧瞧……要不是腿夹着,这都露了……”
你不放他玩这个,他能玩什么呀?谁家的小子不是这样?瞧瞧去,补的最多的都是□□。
他给接下来,“你也不嫌累的慌。这么着……这裤子回头给补了,不要再给里面打补丁了,就给补外面,贴一块大红的……”
□□外面补一块大红的布?
这小子‘嗷’的一嗓子,“不了!我以后都不了!再不敢了。”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这回是真的!”都快哭了,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捂着□□,“千真万确。骗人是小狗!”
哼!治不了你。
知道怕了就行了,撒手没去管孩子,林雨桐接了水先自己洗了手,然后把位置让给四爷,她往厨房去了,“今儿回来的早?山上的果子摘完了?”“能摘的都摘了。车停在山下,不见东西不走人。”四爷洗了手坐小石凳上了,金夏赶紧过去给他爸倒水,四爷喝了一口,“算着日子……也快了吧。”
“啥日子?”金夏蹲在边上插话。
边上玩去。
七七年后半年了都!老爷子老太太在乡下的日子估计快到头了。这个年纪,这个身体,估计得回学校去继续发光发热一些年的。至于自己和四爷,孩子这么大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念书了。
果然,正说着呢,林大牛回来了。金夏一个健步过去,窜爷爷背上。林大牛乐呵呵的背着手兜着孙子的小屁股,轻轻的拍了一下,从兜里摸出两口哨来,“瞧见那小胖子有,你没有,想要了吧?”
嗯嗯嗯!可想要了。那小胖子回来得意洋洋的,谁不跟他玩就不叫谁吹口哨,稀罕?!
得了哨子,原地蹦下来,放了一个在桌上,“给妹妹的。”另一个一拿,转身就跑,找小伙伴炫耀去了。
林雨桐在后面喊:“不吃饭了?”
“一会就回来……”
林大牛乐呵呵得不叫管,“男孩子你老拘着,能有本事呀?就得野着去!”
他现在在电管所呢,还是个所长。反正在这个小地方,算是个小人物。这越是到了灌溉的时候,这电力的分配越是能凸显其重要性。别人见了都挺客气的。
但林大牛呢,他是觉得一旦开始大面积一点都不避讳的谋利,这终归不得长久。林雨桐明显能感觉到,他对本职工作越来越‘不上心’,很多事情,他宁肯不说话,大放手,也不掺和到一些事里面。
越是看,林雨桐越是觉得林大牛的精明是在骨头里。穷狠了的人,一旦有机会,就会贪的穷凶极恶。林大牛是尽量在允许的范围内牟利,可却不敢踩出那条线去。因此,一发现苗头不对,他就打算抽身退步!
七七年了,去年四REN帮都倒台了。好些人陆陆续续的在下台,金元宝家的小胖子这次在家呆的时间比较长了,这就是一种风向。那就是郭庆芬那边好似不大方便了,因此把孩子给送回来了。
林大牛回来就说这个事的,“你们周叔的问题解决了,上面给谈话,恢复工作了。他不回煤矿,去了县w办……”
哎哟!这可是大好事。
是!是好事。
“他的意思,是问你们呢。守着试验田,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走。要是舍得,就都去县城。元民本就有农校的编制,这次就是回去而已。你悄悄现在这风……继续守着试验站,未必就是最好的。不如趁着还热乎,当人情给送出去算了。至于四丫,更好走了,老冯调到县局了,你只说要去,他写个条子你就调上去了。别的不图,就图孩子上学好歹能找个好学校。咱村里这学校,你瞧瞧都是啥玩意。”
这正是四爷和林雨桐最近考虑的问题。一直没动,就是想等老爷子老太太被单位召回之后,再做其他考量。
真的!还真就是以为了孩子上学的。村里的小学之前还行,杨建国和周兰妮是知青,在里面教教孩子,还都不差。可从去年,陆续返城开始,人家杨建国家里使劲了,说是新华书店招工,他以工人的身份回城了。周兰妮是周鹏生的女儿,下乡的时候年纪小,带了四五年,十九二十上下,周鹏生找关系给送去当兵去了,也走了。就只一个钱老师能教书。今年这孩子多起来了,没找到合适的民办老师呢,结果七妮说她可以。她在学校都这么些年了,学都会会了。大队上也没争执,你行你就去教吧。
结果开学了,给孩子们发本子,她还好心的给人家孩子写名字。人家孩子叫‘朱坚强’,她给写成‘猪坚强’。金夏和夏金的名字都错了,因为‘夏’字少写了一笔。
应该是些对名字的不多,家长拿回去一看――完蛋!
你教你奶奶个腿呢你教!这成呀?被一群家长给赶下讲台,撒泼打滚哭嚎也没能改变。只得继续干她的校务。最后没法子了,乔桥和林尚德这俩比较有文化的,两人充当临时的民办教师。卫生院两人换着来,乔桥上午坐镇,下午上课。林尚德上午上课,下午回去守摊子。反正就这么凑活着。因着自家的儿子在家里启蒙,学的比较早。送去学校就是适应环境去的,觉得耽搁上这半年一年的没事,这才送去的。可以后真要这么着,那肯定不行呀。
林大牛这么一说,四爷就认可,也问他的意思,“去电力局吗?”
不去!他摇头,“你周叔说,上面的风向变的快。从去年到今年一直都在开教育方面的会议,估计大变从这上面变。教育……得重视。”他有些不确定,“他说教育局在全县招外语教师,想把一些回城找不好工作的知青留下……叫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