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提着被灰尘呛到的隐士,把电子眼凑到缝隙处,向下看,高兴地说:“啊!”
隐士连忙下地,叫他们撑住,和医师联手把两人挖了出来。接着隐士和医师又蹦又跳,把福妈的飞行器吸引过来,将苏鹤亭和谢枕书送了上去。
谢枕书肩臂处伤得很厉害,有几道豁口十分吓人,想必是为了及时赶回留下的。佳丽给他做包扎,他却始终扣着苏鹤亭。大家围聚上来,七嘴八舌地讲话。
“一会儿到家降落。”
“手术台应该没事,妈妈!你看看猫崽,他尾巴断啦……”
“谢先生也会昏迷?我以为他铁打的。”
“你们干吗还牵着手?笨蛋情侣!”
苏鹤亭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还没有回答几句话,就被福妈卸掉半截尾巴,也昏过去了。
如此昏沉沉许久,待有意识时,苏鹤亭发现自己又坐到了那间屋子里,不过面前不再是显示屏,而是一棵树。珏用两只侧枝捧着树冠,正在观察他。他坐在椅子上,跟珏大眼瞪小眼——如果树也有眼睛的话。
终于,苏鹤亭忍不住说:“你干吗跑我脑袋里来?”
珏晃晃树冠:“我怕你死掉,特地来看看,如果死了,意识还有救呢。”
苏鹤亭说:“我没事,你呢?”
珏道:“我也没事。”
说罢,珏从树冠里掏出小灯,并把它推向苏鹤亭。苏鹤亭接过,看灯完好无损,说:“是你修好的,对吗?”
珏道:“答对啦!”
苏鹤亭摸摸灯,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只有无敌小树能够办到……东方他们也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怕我死后长官心灰意冷,便将银花中的意识做成了征服者小队,好让他们激励长官活下去。”
他早就发觉小队的奇怪,作为征服者最早的引领者,他应该知道每个队员的信息,可是东方他们都没有在回忆中出现过。
岂料珏说:“不是啦,那个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的。”
苏鹤亭一愣,珏说:“保护大家是你的意思,你把银点交给我的时候,他们的设置已经很完整了。我只是怕他们露馅,让谢先生觉察出问题,便对他们的初始记忆做了一些修改,填补进有关你的信息。”
它说到这里,向某个方向慌张地拜了拜:“对不起啦大家!改动记忆实在是下策……惩罚区当时大变样,没有一个活人。如果谢先生一蹶不振,大家就没法从银点变成人,我也自顾不暇。”
于是它接替了苏鹤亭的研究,把存储在惩罚区的银点做成了人,让他们成为征服者,跟随着谢枕书。这么说有些卑鄙,但正因如此,谢枕书才不会离开——长官从不会抛下任何人。
珏说:“我本来想把大家都做出来的,可是主神突然变得很着急,在区内四处围堵我。呜呜呜,我差点被吃掉,只好带着剩下的意识到处躲藏。”
说到这里,它的叶子簌簌往下掉,苏鹤亭接了几片,忙道:“要秃了!”
珏气极:“你才要秃了!!!”
苏鹤亭耐心地把叶子叠好,道:“后来怎么办?”
珏说:“后来我设置了食物,定期刷送给大家,但到处都是主神的眼睛,我在城区无处可藏,便跑进沙地流浪,那里还有残余的蓝色病毒,它轻易找不到我。没过多久,我在那里遇到了祝融,我以为它是主神派来找我的,可它四处喷火,看起来像坏掉了。我很好奇,就一直跟着它,结果发现它在找头。根据我的资料分析,赫菲斯托斯完全可以再给它做一个新头,它为什么非得要执着于那一个?那个头肯定有特别之处,于是我决定去调查一番。
“城区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便只能在沙地找找看。谢先生的监测员系统和其他人不同,他走过的地方会有记录,我知道这个秘密,就照你曾经做过的那样,利用倒影来看谢先生去过哪里。”
好聪明。
苏鹤亭笑起来:“你找到了?”
珏说:“那当然啦,头在缝隙里。”
苏鹤亭道:“可是找到以后呢?你总不能跟它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