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推开包间的门,正不解地问李治国:“李老师,中午来这里吃饭呀?”
一桌难求饭店,让李治国请她在这里吃饭,太不好意思,庞贝已经做好了买单准备,却在下一刻,就看到了包间里,某个男人沉睡的脸。
李治国笑着解释:“小喻请客,当然不会请我们吃盒饭。”侧目看向包间里面,压低慈和声音说:“小喻睡着,怎么在这里睡了。”
庞贝跟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进去,她抿着嘴角朝沙发上看去,喻幸眉眼之间,全是倦色,眼睑下,有浅浅阴影。
李治国电话来了,连忙调成振动模式,小声嘱咐庞贝:“你给盖个毯子,我出去接电话。”
庞贝只能不情愿应“好”,李治国出去后,她走过去细细打量着,男人紧绷下颌线比从前更流利锋利,单看脸,其实比以前更持重自若,也……更清瘦。
庞贝轻拧细眉。
怎么还不醒?
庞贝在包间里扫视一圈,还真备有小毛毯,连靠枕都有。
她拿着毯子,盖在喻幸身上,然后他就醒,一双迷蒙眼睛里,带着红血丝。
庞贝不由得冷笑问:“你装睡啊?”
喻幸没否认,长臂从毯子里伸出来,白色的衬衫袖口自然上缩,露出一截男人瘦劲手腕,下意识就抓住庞贝手。
刚醒人,嗓音极为喑哑,却意外地好听,仰望着她,说:“庞贝,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水。”
现在才五月,天气不算冷,但喻幸就这样睡着,掌心冰冷得过分,庞贝都被冻到了,她低扫一眼他凉凉手,揶揄一句:“热的敌敌畏,你要不要?”
喻幸重重地点一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要。”
她倒,都要。
庞贝心里像是有潜伏的藤蔓,乍然受到了滋养,开始沿着她的心脏攀爬而上。
她咬着内唇,拂开喻幸手,转身去给倒水。
喻幸接了水杯,很诚挚一句:“谢谢。”
这两个字庞贝听得多,以前但凡她给一笔钱、买一件礼物,喻幸就要说声谢谢。
庞贝一度怀疑,她那时候如果给一卷卫生纸,喻幸都要道谢。
“谢谢”两个字,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庞贝,们之间可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庞贝一撇嘴角,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喻幸手又伸过来,理所当然且厚颜无耻说:“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行吗。”
虽然是问句,可陈述的语气,让庞贝不由自主删除了这句话里问号。
庞贝抬眼,幽幽问:“你怎么那么事儿?”
喻幸手就举在她跟前,不肯挪开,如果让李治国看到,怕不是要觉得她不懂人情世故。
庞贝又去给喻幸倒一杯水,这次却没有很快递给,而是端在手里,居高临下地问他:“喻总,你折腾来去,到底想干么?”
喻幸伸手去拿她手里水杯,眼眸里发出来的光,要深入到她大脑里一般,说:“庞贝,我想追你。”
庞贝:“……”
她倒是水,不是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