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滕玉意这几月的遭遇,活下来可真不容易。
猜真相之后,心疼还来不及,也因为知道心防重,为了帮多攒功德迟迟没向表明自己的心意。
思及此处,心念一动,话说回来,武绮的案一破,滕玉意似乎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处处防备了,往日出门巴不得带上几十名护卫,最近几次出门身边只带上一个端福。
上回武绮当众认罪后,滕玉意的表情仿佛像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过后狱中当面与武绮对质时,滕玉意的失态更是无法掩饰。
这个疑团,始终横亘心头。
忽听皇叔道:“这件事里头还有一个疑点,我因为怀疑是有人故意仿造滕府之物,曾让人把东西拿出去暗中打探,问遍了长安城能做仿品的作坊,都说近半没接过这种活计,而且一经查验,无论是‘滕府’的漆盒还是舞仙盏,都有头了,假如是诚心仿造,那也得几前就开始仿造。这件事说来很是蹊跷,既然与你和滕娘有关,不如你查一查。”
蔺承佑饶有兴趣拿袍边的舞仙盏:“还有这么回事?心思够毒辣的。”
淳安郡王:“不论那人是冲着滕娘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这个局早头几就开始安排了,等你查出真相,务必告诉叔叔一那人是谁,我也想知道这底怎么回事。”
蔺承佑一哂:“行,就冲连皇叔都敢暗算进来,我也得让吃不了兜着走。”
淳安郡王看一眼蔺承佑:“你是不是打算这儿钓一夜的鱼?”
“不钓了。”
与叔叔说了这番话,蔺承佑眉心舒展了不少,拍拍手身说:“皇叔回府么?一道走吧。”
***
宫里的人走后,滕玉意床上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许久才睡着。
院明日不上学,可以心安得睡懒觉。
上回出了武氏姐妹的事,刘副院长大受打击,说自己身为院长没能及时察觉学生的异状,一急之下心口痛发作了,调养了日不见,院事务又繁忙,皇后为着体恤刘副院长,索性下旨放了十日假。
算来要后日才开学。
正呼呼大睡,忽觉鼻端痒痒的,有人耳边轻笑道:“小懒虫,快床。”
滕玉意皱了皱眉,把头钻进里:“阿姐别吵。”
“来了同窗,你打算一直把们晾外头么?”
滕玉意睡意顿消:“同窗?”
“你忘了么,邓侍中生辰那晚,大伙约了去慈恩寺举办初夏诗会,这日还是你自己定的,邓唯礼、郑霜银、柳四娘们都来了。”
梳妆的时候,滕玉意不时能感觉来自阿姐的亲切注视。
滕玉意自然知道阿姐为何如此。昨晚蔺承佑御前求娶的事,估计早就传遍长安了。
很想装作无事,却架不住阿姐一直盯着瞧:“阿姐?”
杜庭兰耐着性继续等妹妹梳妆,等妹妹拾掇了,这才悄问:“蔺承佑怎么突然就求亲了?”
滕玉意脸蛋一下就红了,嘴里却若无其事:“我、我怎么知道?”
“你真不肯嫁给蔺承佑?”
滕玉意睁大眼睛:“我为何要嫁给?”
“你就一点儿也不喜欢?”
滕玉意耳根发烫,语气却斩钉截铁:“当然。”
说着昂首朝窗边走。
杜庭兰微笑:“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急什么?”
滕玉意脚步稍顿,阿姐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像取笑,但自己心里很明白,现不喜欢蔺承佑是事实,瞧,昨晚拒婚可半点都没犹豫。对来说,恩人是恩人,朋友是朋友,要为蔺承佑肝脑涂,保证绝无二话,但才不要嫁给。
这上的男鲜少有不三心二意的,蔺承佑今日喜欢,没准明日就喜欢别人了。
再说了,可从来没当面说过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