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嘴难说两家话,为了让朋友们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回转,回到曹老大结束巡营的这一刻吧。
好不容易结束了每天例行的亲自率军巡营,这几天来精力与脑力有些透支的曹老大感觉有些疲惫,回到大帐后,曹老大也没有照例拿起军政公文署理,选择了拿起一卷诗集,准备读一些诗词歌赋,放松一下疲惫的大脑————成天和公仆学校毕业的高才生陶副主任勾心斗角加明争暗斗,可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与曹老大势不两立的陶副主任竟然派来了专用外交骗子杨宏,邀请曹老大到袁绍军大营中赴宴。消息之意外,以至于就连曹老大都惊讶万分,忍不住狐疑问道:“陶应小……,小陶使君请吾赴宴?何事如此相邀?”
“回禀明公,为今日傍晚贵我两军巡哨士卒冲突一事。”杨宏习惯性的满脸谄媚的说道:“今日傍晚时分,我军巡哨士卒逞强斗狠,贸然穿过贵军防线狙杀城上贼军,冒犯明公军威,致使贵我两家生出口角。我家主公陶使军为人谦虚,极重礼仪,闻讯十分震怒,已然下令重惩罚肇事士卒,又派下臣前来拜会明公,邀请明公前去赴宴,当面向明公赔礼道歉,解释误会。”
“小陶使君为人谦虚?极重礼仪?仲明先生可真是会说话。难怪小陶使君能与仲明先生一见如故。”曹老大冷笑着讥讽了一句。
咱们的杨宏大人脸皮奇厚,对曹老大的些许冷嘲热讽自然是不以为意。只是笑嘻嘻的说道:“谢明公谬赞,宏实不敢当。此外请明公放心。我主陶使君为了证明致歉诚意,也为了不使明公误会,我主陶使君征得袁三公子同意,是把宴席设在了袁三公子的中军大帐之中,明公不用担心是鸿门宴。”
曹老大自然不稀罕陶副主任的一顿粗茶淡饭,本想拒绝。却又无比好奇陶应的邀请真意,把目光转向左右时,又见几个心腹谋士都一起轻轻摇头,反对自己答应接受邀请。而擅长察言观色的杨宏大人也发现了曹军谋士的态度。便又赶紧笑着说道:“哦,对了,我主陶使君还说过,当日在徐州城下,明公曾经说过,希望能够再读一些我主陶使君的诗词歌赋,恰巧我主新近闲暇之时,又做了几首诗词,想请明公顺便指正谬误。”
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手里正好拿着诗集的曹老大想起陶应当日在徐州城外的七步成诗。难免是心中大动,稍一盘算后,曹老大点头说道:“也好,既然小陶使君诚心相邀,那吾若是不去,难免就太小肚鸡肠了。仲明先生且请先回报信,待吾更衣之后,便去袁军营中赴宴。”
杨宏大喜,赶紧再三行礼告辞离去。而杨宏大人前脚刚出大帐,旁边的荀彧和程昱等人就一起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说道:“主公,宴无好宴,陶应小贼奸猾无匹,就算他没有在袁绍军营中加害主公的胆量,也须防他调虎离山,将主公诱到袁绍军中,让我军群龙无首,那小贼便可乘机行事。”
“吾岂能不知这是陶应小贼的调虎离山之计?”曹老大自信的笑道:“陶应小贼傍晚才射书上城,与贼将魏续交通联络,今番又来请吾赴宴,自然是想调虎离山,将吾骗出我军指挥中枢,让吾军群龙无首,如此雕虫小计,岂能瞒我?”
“主公既知此情,为何还要故意中计?”荀彧惊讶问道。
“因为吾猜不透陶应小贼的真正用意。”曹老大坦白答道:“陶应小贼到底是故意让我军知道他与吕布联络,还是着想联络贼将魏续不得不冒险?这个问题吾至今都猜不透,所以吾要亲自去会会他,找机会摸摸他的底细。”
“可是主公去了袁绍军大营,如果徐州军队异动,或者昌邑城中生变如何办?”程昱担心的问道。
“严密监视昌邑城池和徐州军队的一切动静,以不变应万变!”曹老大一挥手,哼道:“没有伪君子军的徐州军队毫无可惧之处,倘若徐州军队胆敢异动,给吾迎头痛击!昌邑城中如果生变,立即攻城!吾走之后,军队由曹仁暂时指挥,文若先生,仲德先生,你们要多帮曹仁出谋划策,一有情况,马上报我!”
见曹老大决心已下,荀彧、程昱和曹仁等人无奈,只得一起唱诺答应。曹老大也见众人忧心忡忡,便又笑道:“放心,吾答应陶应小贼的邀请,也有吾的目的——从种种迹象判断,今夜定会发生大事,吾故意让陶应小贼调虎离山,其实也是想乘机调虎离山,同样把陶应小贼缠在袁绍军营中。徐州军队与我军不同,徐州军队除了一个狡计百出的陶应小贼之外,余下众人皆不足为惧,即便是徐州军队的军师鲁肃,也是稳重有余,应变不足,只要陶应小贼不在徐州军队营中,不管他的计划有多完美,只要一个小小的环节出现差池,如果不能做到随机应变,因势利导,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功败垂成。”
说到这,曹老大又得意一笑,道:“吾的军队就不同了,就算吾不在大营之中,文若先生与仲德先生也足以做到随机应变,灵活应对一切变故,因势利导为我军争取最大利益!所以吾与陶应小贼互相牵制,吃亏上当只会是陶应小贼,而不是吾!”荀彧和程昱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再三拜服曹老大的高瞻远瞩,曹老大则更衣后领着贴身保镖典韦赶赴袁绍军大营赴宴不提……陶副主任又一次用抄袭后世的诗词歌赋诓骗曹老大的情况如何。估计朋友们应该都没有多大兴趣了解,所以我们还是再次回过头来。看看可怜的吕温侯的情况吧。
终于下定决心向曾经女婿陶应乞降后,可怜的吕温侯虽然让小舅子派出信使去与陶应联络。犹豫不决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可是一想到即将向一个晚生后辈摇尾乞怜,心高气傲的吕温侯难免还是尴尬万分,所以回到房间中,吕温侯还是不断的借酒浇愁,一边大口大口喝着闷酒。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什么,向董卓丁原低头是低头,向陶应小儿低头也是低头。大不了将来东山再起的时候,叫陶应小儿把头磕回来就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要象韩信一样,受得了胯下之辱才能成大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吕温侯小妾之一的魏氏袅袅婷婷的走了近来,到吕温侯面前行礼,正心烦意乱的吕温侯随口说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身体不适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
“夫君请放心。妾身身子无碍。”魏氏轻声答应,又主动跪坐到了吕温侯身旁,一边亲自给吕温侯斟酒,一边柔声说道:“夫君,妾身知道你心中烦闷,所以特意过来陪你解闷。夫君可以当妾身不存在,妾身留在这里也不说话,只给夫君斟酒。”
吕温侯对家人那是没话说的,见魏氏如此体贴温柔。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闷酒,魏氏则依偎在吕温侯身边,不断给吕温侯的酒碗倒满酒水,让吕温侯尽情喝一个痛快。就这么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吕温侯已经酩酊大醉时,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吕温侯的贴身卫士在门外低声说道:“主公,魏续将军遣人来报,徐州军营来了密使,正在南门城楼之上等候主公,说是有几个条件要和主公当面谈谈,魏续将军请主公速去城楼。”
“这么快?准备队伍……。”
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的吕温侯大喜,正要下令召集贴身卫队,旁边的魏氏则赶紧拉住吕温侯,在吕温侯耳边低声说道:“夫君,这事旁人知道越少越好,如果陶应小儿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夫君你无法接受,向陶应小儿请降不成,那么岂不是贻笑大方?若是风声走漏到了曹贼那里,曹贼一怒之下也不肯接受我军投降,夫君岂不是连最后的一条后路就没有了?”
“爱妾言之有理。”爱面子的吕温侯晕头转向的点头,便问道:“那依爱妾之见,吾当如何行事?”
“秘密前往。”魏氏颤抖着低声说道:“别带卫士,也别惊动城中诸将,让妾身陪着夫君去城楼会见徐州密使,秘密谈判,就算不成,此事也只有夫君、妾身和妾身兄弟三人知晓,夫君你也不用担心被他人嘲笑。”
酩酊大醉的吕温侯点头,便在魏氏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提起方天画戟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先吩咐了贴身卫士留守府邸保护家小,然后也不惊动城中将士,直接就在魏氏与魏续派来的心腹亲兵搀扶下走出了府门,跌跌撞撞的赶往昌邑南门而去……几乎同一时间的昌邑南门城外,一个黑影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溜下昌邑南门城墙,连滚带爬的摸向三百步外的曹军围城工事,严密监视昌邑城墙动静的曹军斥候立即发现,上前阻拦捕拿时,溜下城墙的吕布军士兵也不反抗,直接就向曹军斥候双膝跪下,压低声音说道:“各位曹军将士,不用担心,我没带武器,请带我马上去见你们的将军,有机密大事禀报,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见这吕布军士兵说得恳切,又搜身发现他确实没有携带武器,曹军斥候不敢怠慢,赶紧把这吕布军士兵押到今夜值守的曹军大将于禁面前。而这吕布军士兵见到于禁之后,马上就跪下磕头说道:“将军,小人乃是魏续将军心腹人,魏续将军不敢与曹公大军负隅顽抗,情愿献出昌邑南门向贵军投降,帮助曹公破城,请曹公与将军都速速做好攻城准备,一会城上火起,就请将军与曹公立即挥师攻城,魏续将军会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入城!”
听到这样的话,于禁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令众军立即备战之余,又赶紧派人把这个吕布军士兵押往大营。交给曹老大亲自处置。而曹老大此刻正在袁绍军营中聚精会神的欣赏陶副主任抄袭后世的诗词,所以魏续的这个心腹亲兵就只能是押到曹仁、荀彧和程昱面前,向曹仁等人口述魏续的请降口信,而听完魏续请降的言语后,曹仁、荀彧和程昱却一起傻了眼睛。
“魏续请降?还愿意做内应打开城门?”荀彧难以置信的大叫道:“怎么可能?陶应小贼和魏续箭书联系,魏续怎么会向我军投降?他魏续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要向我军投降?”
“魏续将军被吕布匹夫无故重责,足足打了五十军棍,心中不满,故而请降。”魏续的这个心腹亲兵其实也不知道魏续为什么选择向曹军投降的原因——可怜的魏续将军也真不敢对任何外人吐露真正原因。所以这魏续亲兵只是随口鬼扯。然后又赶紧磕头说道:“曹将军,两位大人,我家魏将军是真心请降,请你们马上做好攻城准备,不然的话,事情一旦败露,吕布匹夫的心腹做出反应,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荀彧和程昱再怎么的足智多谋,这会也只能是面面相觑了——虽说荀彧和程昱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应变准备,可这个变化也太突然和古怪了吧?陶应出面联系魏续。结果魏续却跑来向曹军投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传令全军,立即做好出战准备!还有,马上派快马去袁绍军大营,请主公立即回来主持大计!”临时代替曹老大指挥全军的曹仁唯一能做出的决定,也就是这个了……同一时间的昌邑南门城上,醉得几乎站都站不稳的吕温侯在魏氏和魏续亲兵的搀扶下,总算是登上南门城墙,在此等候多时的魏续将军赶紧上前行礼。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姐丈,徐州密使就在城楼里,小弟怕走漏风声,故而没有惊动任何人。”
“做得对。”吕温侯满意点头,含糊不清的吩咐道:“搀我上楼,还有,让人煮一壶浓茶给我解酒。”
魏续将军答应,赶紧吩咐身边士兵去煮浓茶,又和魏氏一起搀着吕温侯上楼,姐弟两人都双腿微微发抖,但可怜的吕温侯实在太醉,丝毫没有察觉这对姐弟的异常,只是踉踉跄跄的上到士兵都被魏续遣走的城楼,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城楼,而吕温侯前脚刚一进门,房门也立即无声无息的被人从内关上…………
“咦?徐州密使人呢?”
醉眼朦胧中,吕温侯忽然发现城楼大厅中竟然空无一人,不见什么徐州密使,可怜的吕温侯正要回头询问魏续,耳后忽然一声风响,一口麻袋当头罩落,吕温侯顿时双目不能视物,又喝得太醉无法做出快速反应,搀着吕温侯的魏续和魏氏则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吕温侯向前猛力一推,把吕温侯推了一个狗吃屎,紧接着,房梁上呼的一声落下一张鱼网,顿时把吕温侯全身罩住…………
“你们,干什么?”吕温侯大惊下挣扎惊叫间,好几个魏续亲兵在魏续的亲自率领下和身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按住吕温侯手脚,还有人拣起方天画戟用戟杆猛敲吕温侯后脑,吕温侯再怎么的英勇无敌,这会是既被渔网困住手脚,又被大量酒精麻醉了身体,说什么都摆不脱魏续等人的捆绑殴打,后脑勺连挨数棍之后,可怜的吕温侯终于还是脑袋一歪,当场昏迷了过去。
吕温侯的赫赫威名确实惊人,魏续领着几个亲兵把昏迷不醒的吕温侯捆得象粽子一样后,刚松了口气间,也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上下汗出如浆,魏氏则缩在房角流泪发抖,口中喃喃,“夫君,别怪我,别怪我,妾身,妾身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