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雾只是一个小小女侍,就算有高明的手段她也没条件用。
仅仅是拿到一包泻药,也要称病拿灵石贿赂司侍监侍官替她拿药。
她一个区区女侍,没有资格从宫医那里拿药,除非是主子赏赐,但有品阶的侍官可以。
不想让黛悦留下,就只有让她当众出丑。
宫斗剧中一个小小的殿前失仪,就被四大爷罚了个永不许再选秀。
黛悦这样的,就算戮黎不罚,鸾鸟族也没脸再把她献给陛下了吧?
果然,鸾鸟族使节见状,急忙出来下跪向戮黎请罪。
她方才误打误撞惹怒了戮黎,这会儿脸色铁青正在气头上。
有些极会察言观色的妖臣便站出来说话了:“大殿之上,陛下面前,鸾鸟族如此行径,完全未将陛下放在眼里!你们便是带着如此诚意来朝觐我魑灵的吗?!”
鸾鸟族使团集体惶恐起身,跪在大殿中央。
“陛下,鸾鸟族绝无藐视陛下之意啊!方才那舞姬名叫黛悦,是我鸾鸟族第一美人,本是特意带来献于陛下的,不成想会出如此意外,想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坏了肚子。”
魑灵妖臣:“贵使的意思是,我魑灵招待不周了?”
“不不不!”鸾鸟族使节诚惶诚恐,“臣下绝无此意啊陛下!”
“哼!”另一位妖臣发言:“殿前无状,如此不知规矩之人,就不必说是要献于陛下了吧?”
“这……”使节低着头,无言以对。
戮黎沉着脸,回想到方才沄雾所站的位置,又扭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酒壶。
几句话间已将所有细节串联在一起想通了个大概。
既然有人唱白脸,就该轮到他唱红脸了:“好了!一个小小意外而已,不必如此计较,贵使也请起吧!宴饮继续!孤要去换身衣裳。”
言罢,起身离开。
众人行礼:“恭送陛下!”
出了沁炆殿,戮黎面色冷凝,边走边吩咐一旁的邑谦:“去把那个沄雾带到孤面前来!”
晟恩宫,妖帝寝宫。
戮黎已换下方才被酒水打湿的衣服,着一身常服。
沄雾被男侍押着带至戮黎面前。
她趴跪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手不自觉捏紧。
戮黎靠在椅子里盯着她,挥退众人。
他面冷如霜,漆黑的眸底凝聚着山雨欲来的汹涌暗流:“抬起头来。”
沄雾暗自吞了下口水,缓慢地抬起头,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又吓得低下去。
“谁派你来的?”
阴沉沉一句话,携着森寒挤进她耳中,问得她一愣怔。
沄雾一头雾水,抬眸对上他的审视,明白了:“陛下怀疑婢子是细作?”
“之前确实怀疑过你,不过如今,可以确定了。”
他大手一挥,十几根黑烟缭绕的漆黑石刀瞬间冲击到沄雾身前,悬浮着从她的面部排列到腿上。
只要他心念一动,沄雾便能被穿刺成筛子。
“啊——”她被吓得身子后仰,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脸上,“婢子不是细作!”
戮黎气定神闲,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你之所以清楚衍芷的下落,想来应是魔魉太子的人。
用衍芷的消息博取孤的信任,让孤派人去救她。
驰禹说他盯守了很多天,已然摸清庚落的出行规律,却在营救衍芷那日,遇到突然折返的庚落?”
说到这里他看着沄雾顿了下,认为驰禹受伤是她这个“细作”报信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