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猜到李淮固是重生之,但实在想不通李淮固为何十年就仿造阿娘给她做的布偶,更不懂为何李淮固屋中的陈设为何与她的仿,眼这一幕,让她有回到当年长安故宅的错觉。
蔺承佑这么一问,滕玉意哦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做梦,三娘这房间与头些年房中的布置太像了。”
杜庭兰也疑惑颔首:“真有点像,连墙的风筝摆放都如出一辙。”
蔺承佑心就跳得很快,闻言刮过一阵狂风,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他早该想明白。
尸邪只用活的记忆做幻境,所以那回在彩凤楼被尸邪蛊惑时,他无意中闯入的那幻梦,其实是滕玉意过去的真实记忆。
尸邪是邪中之王,想利用他的心结蛊惑他,却不想让他根据幻境中的找寻到自己的恩。
所以它在梦中百般误导,让他看到床边绣活的“李”字。
他因为这原因,一度误以为自己的恩姓李。
他当时就猜到了阿孤已经来长安了,却万万没想到阿孤就是当晚在他身边的滕玉意。
记得那一年,他因为一直没找到阿孤,曾迷迷糊糊梦见过阿孤的房间。
在梦中,阿孤病卧在床,房间的陈设就与眼的屋子差不多。
醒来后,他觉得这是找寻恩的好法子,就趁着记忆犹新,把梦中的景象画了下来,爷娘找来画师画了许多张一样的仿画,托四处打。
当时派了不少打,连扬州也派去了,只知道他找寻过阿孤的,都知道他梦见过阿孤的闺房。
倘若李淮固早就有心假扮阿孤,自然说过这件事,为了今日这场“认恩”的戏码看起来更逼真,干脆按照滕玉意早年的喜好布置屋子。
蔺承佑再次看向滕玉意,面不敢露出痕迹,实则欣喜若狂,找了这么久,谁想到滕玉意就是当年的阿孤。
只需当众问滕玉意一句,就拆穿李淮固的把戏了,他按耐着满心的冲动,若无其事开腔。猛然想起滕玉意那差点被割断的香囊,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李淮固害滕玉意不是一次两次了,假如当众将她拆穿,李淮固这露出半截的狐疑尾巴,说不定会缩回去。
思量片刻,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只是到底不,就看滕玉意肯不肯配合他了。
那边李淮固领着众同窗出屋:“阿爷,带同窗去别屋。”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蔺承佑捡起地一件刻了“阿固”字样的香囊,“别可以走了,李夫和李三娘请留步。”
他换了一副和气的口吻。
李淮固脚步止住了,不同于先的不愿,这回她身影明显滞了滞。
滕玉意趁机拉着几位同窗留下来。
蔺承佑把东西递给严司直,两比对了一下。
严司直很快作出鉴定:“看着都是有年头的物件了。”
蔺承佑手中转动着香囊,口里道:“阿固、阿固。”
滕玉意一震,李淮固世就假扮过蔺承佑的恩一回,这是又故技重施了?就凭蔺承佑的这份机敏,照理不会当。不,她得静观其变。
不料蔺承佑很认真地看了眼李淮固,对滕玉意说:“你说你有一同的布偶,不拿来瞧瞧?”
滕玉意:“在府里。”
蔺承佑淡讽道:“你那布偶是不是崭新的?李府这任谁都看得出用了好些年了。”
滕玉意一怔,蔺承佑这是不信她了?不对,他才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出,突然朝她发难,一定事出有因。
然而,屋中其他显然不这么想,都知道滕玉意日才公然拒绝了蔺承佑的求亲,以蔺承佑的桀骜脾性,未必忍得下这口气。
瞧,这不开始当众找滕玉意的麻烦了。
滕玉意淡淡道:“的布偶也用了有好些年了,旧还是不旧,一看便知。”
蔺承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转移到李淮固身去了,清清嗓子,对李光远和李夫说:“事关断案,敢问李夫,三娘小名叫什么?”
李夫愣了愣,这问题虽然唐突,但谁叫蔺承佑是来办案的。
“就叫阿固。五六岁起就开始这么叫了。鄙府的亲眷也都这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