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伯图即将被淹没的时候,终于有人宛如天神下凡,驾着七彩祥云,跑来拯救他这个可怜虫了。
“是抚远伯!”
有人见到王岳,下意识停下了手,毕竟这位的身份摆在那里。
可也有人还不甘心,狠狠踹了伯图两脚。
面对这些人,王岳只是冷笑。
“怎么?气势汹汹过来,连刀剑都没有准备?是不是觉得不用刀剑,就不算故意杀人,就可以逃避国法?说到底,这不还是心虚吗?”
王岳把眼睛一瞪,突然怒喝道:“还不停手,无胆鼠辈!”
这一嗓子,可是威势十足,在王岳身后,竟然站着不少东厂的番子。还有人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当年首辅杨廷和带队,那么多人跑来左顺门撒野,结果全让他们给打回去了,今天人少点,但也聊胜于无了。
这帮人跃跃欲试,身为翰林学士的邹守益自然能感觉到这股肃杀之气。
他深吸口气,挺身而出。
“抚远伯,我等并非是为了私人恩怨,乃是为了大明的正道,还望大人能够体谅。”
王岳看了看,一个中年人,满脸斯文气,十足的谦谦君子,可谁能想到,刚刚这家伙就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活活打死一个人!
“你是心学门下?”王岳笑呵呵问道。
邹守益老脸涨红,低头道:“大人是说,下官有辱师门?”
“非也!”
王岳摆手,“我是说你心学没有学好啊!”
怎么?
要辩论学问?
邹守益先是一惊,可随后又是大喜。
你王岳的本事,谁都知道,哪怕阳明公对你也推崇备至,但论起学问,你可不行,什么是翰林?
那可是从一堆饱学之士当中,选出来专门耍笔杆子,玩嘴炮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天下嘴炮共一石,翰林清流独得八斗!
想跟我们比,你可差得太远了。
“王大人,下官学问有限,不知道大人指的是哪一点?”
王岳轻笑,“你们因何来找伯图的麻烦?还要杀之而后快?”
“这个……王大人,伯图乃是蛮夷,如何能登堂入室,做天子讲学?”
王岳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吗?你难道忘了心学主张吗?你以蛮夷入罪,这是阳明公教你的?”
邹守益脸色微微变化,王阳明主张无善无恶心之体,门下弟子更是有人主张赤子童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心学看来,人人都有圣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