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想了想,“他们都好,现在都忙着在我家看弟弟妹妹,把我们两个都忘光了。姨丈说,叫我们这不学好的哥哥姐姐离家远点,别带坏小孩。”
王子纯,“哦,万一他俩再来当道士,那咱们姜王两家可就出名了。”
姜芙蕖笑笑,心说早就出名了。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去睡一觉,就去了后院。
风凌波的头发还是黑的,见她回来,眼睛冷冷一瞥,声音带着怒火,“又偷偷去救他了是不是?”
“嗯。”
“你就不怕死吗?”
姜芙蕖摊开双手,“何为死?死即生,生即死,不是道长说的吗?道长还说,死其实是不自由的生,生就是会感觉到痛苦的死。既然如此,我怕什么。”
风凌波差点被这歪理邪说噎死,“好好好,我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但我只提醒最后一次,再也别去了。咱们三个好好修道,平平淡淡的也很好啊,每天热热闹闹的也很好啊。”
姜芙蕖捂住耳朵。
“你怎么连他的一只白虎也要管呢?”
姜芙蕖猛然转头,“你偷偷跟踪我!”
风凌波担忧道:“你回来前没有先回道观,而是放走了一只沈家军的猛兽,那只白虎叫做银大王,是特意训练要上战场的虎。他挺喜欢的是不是?”
“……”
“万一被抓到,你可是要被军棍打死的。”
姜芙蕖,“……”
“我不知道你通晓他人命运到了何种程度,但过分地牵扯,会给你带来不幸。缘分天定,是他就是他,不是他,他抢了,他就不得好死,他们互相纠缠。这种情况能活一个便是最好的结局,你还能期望什么别的?”
姜芙蕖望着他,慢慢捂住耳朵,跑回自己的屋子,大力地关上门,不理。
*
沈惊游的二十岁。
他的白虎没有死,在北疆山林里跑野了,再找到时还认识他,只是不跟他回去。
陆枭的村子没有被屠杀。
李茂成为了一个平庸的人,做事瞻前顾后,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怀疑。
阿宝有一次随着姜夫人来道观偶然和来看病的颜烈相遇,成亲后留在了北疆,住在道观附近的一座宅院,常来和姜芙蕖作伴。
不久后,沈平章伤了腿,沈惊游带着他来道观求药。
拥挤的药房里,姜芙蕖穿着道士服端坐着,满屋子密密麻麻的小药匣在背后织成密闭的网。
苦涩的味道铺天盖地,将他们困在其中。
沈平章坐在木椅上,恹恹的。
沈惊游白衣若雪,银色发冠半挽墨发,白玉的脸上杀伐之气怎么遮掩也遮不住,水红的薄唇那样惊艳,但因杀神的一对冰冷琉璃珠,让人不敢窥探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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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门前用佩剑敲了敲门,表哥说一声请进,姜芙蕖右手搭在下巴处,歪着头百无聊赖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