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栓子是外号,除了有一身酿酒的本事,就是始终挂着他的烟袋子,钱老三投其所好,恭维着他。
陶栓子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朝他挥挥手,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钱老三见状,知道这事儿算是过了,路过陶老太身边的时候,不忘再次道歉。
“弟妹啊,真是对不住,你看看这,都是当家的女人,怎么我家的就那么蠢呢!”
“行了,都晌午了,得赶紧回家吃饭了,这事儿你跟她好好说说,可不是谁都像我家栓子这么好说话的,我家就两头羊,不是一群,可啃不了你家那么多地。”
“是是是,弟妹说的是,那你们先回去,回头我找老弟好好唠唠。”
钱老三拽着自家蠢媳妇走了,老太太走到老头跟前,叹息一声。
“走吧,咱也回家,你看都晌午了,我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合着是遇上这泼妇了。”
老爷子牵着两只羊,慢悠悠的把手往后一背,溜溜达达的可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对于刚刚被骂过的事儿,显然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可真够爷们儿的。
等两口子回了家,说了这事儿,小酒歪着头,一脸不解。
“爷爷,为什么麦苗长得旺还不行,还得让羊去啃一啃啊?这有什么说处吗?”
面对小孙女的可爱发言,老爷子撂下碗后难得有耐心对她解释。
“小酒啊,钱家那小麦种早了,长的就比较旺盛,所以钱老头就找喂羊的,让人家领着羊群去他们家地里面,让羊吃掉生长旺盛的小麦苗叶,来压制小麦向上快速生长。”
“这样才能让小麦幼苗充分分蘖,变成粗壮的小麦幼苗,能够安全越过寒冷的冬天,不至于旺长而遭到冻害,造成明年小麦减产或者绝收。你听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小酒点头如捣蒜。
“懂了懂了,爷爷,我懂了,怪不得您这几天,天天拉着咩咩出去找食吃呢!”
奶奶在旁边一脸稀奇:“我怎么记得他们家去年种的也早?”
“还不是那老婆子想趁着儿子在家收秋赶紧再帮忙种上,生怕累着她自己了。去年也的确这么做过,不过控旺效果不够好,听说是被这老婆子阻止过,没想到她不长记性,难怪今年钱老头没跟她商量就舍下脸去找人家喂羊的,让它们抓紧时间啃一遍,”
奶奶震惊脸:“好啊你,原来你是知道这事儿的,那你怎么不跟那婆娘说清楚,让她在那儿撒泼?”
“那钱老三厉害不?可他老婆子听进去了吗?你指望我去跟那老婆子说理?”
爷爷只要一想到钱老太婆那做派,就觉得脑壳子都是疼的,他摆摆手,额头更是拧成了川字型。
“这种人,我见一次都得躲一次,惹不起咱躲得起,说她蠢真不是过的,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
奶奶一脸不屑:“她哪里是不懂,不长记性?分明是占便宜没占够,养成习惯了,万一能赚点呢,这脸啊早就别她练就的刀枪不入了,脸都不要了,还管记性不记性了?”
爷爷闻言深以为然,“也是,我家小酒都懂的道理,她没有理由不懂,所以这人啊,就是犯贱,天生的贱骨头,改不了了,难怪钱老三不乐意跟他老婆子说话,要我我也烦。”
这要过年了,门口天天都有摆摊了,阿爷放羊将地里旺盛的苗啃过之后,就开始悠哉悠哉的坐在大门口卖他酿的酒了。
面馆也关门了,周家老两口带着周兴兄弟俩回家过年,这是他们祖孙的第一个春节,显得尤为的珍惜。
二十五来赶集的时候,阿娘送了周家几副陶醉写的对子,顺便还将他们家老宅的也拿出来,拜托他们帮忙贴上,钥匙也一并送了出去。
老宅秋收的时候,已经将家里该种,该收拾的,都拾掇好了。
在四合院过年可以说是掰着日子算的,所以能多停留些日子就多停留,老宅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归属感,反正放那儿也坏不了,就先空着呗。
这是小酒包括三姊妹在陶家过的第二个春节,辛苦了一整年,除夕夜的晚餐格外的丰盛,整整做了十二个菜,因为他们一共十二口人,相当于一人一道菜。
有鱼有肉,有酒有菜,有热有凉,一家人有说有笑,显得尤为热闹。
陶昌义还专门站起来朝唐家三姊妹敬酒。
“来,第一杯酒咱们刚刚一起静了家里辛苦张罗的爷爷奶奶,这第二杯酒,我想敬翠花、招娣、盼娣你们三个,别紧张,坐着就行,叔感谢你们的帮忙,没有你们仨店前家后的这么一通忙活,我们也不能这么没有后顾之忧的进城忙生意,来辛苦一年,叔和婶儿敬你们仨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