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逃过箭雨洗礼的匈奴骑兵看到这一幕,圆睁起通红的双眸,就像受伤的野狼跟着狂乱地嚎叫起来,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向汉军的拒马阵恶狠狠地撞了上来——四万匈奴大军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就算被汉
军的弓箭手撂倒一半,也会有两万骑兵能够冲到阵前。
然而,意外从一开始便出现,倒现在也没有消失的迹象。
这时候休屠王竟忽然发现,那些汉军阵前的武官军令竟然一声接着一声。随着他们的命令,弩箭也几乎一波连着一波,丝毫没有间隔的迹象。休屠勇士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士气,瞬间就被这样的震惊淹没,层层不迭的箭雨接踵而至,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这种疯狂的弩箭攻势宛如雪崩,令匈奴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肉体完全崩溃,在阵
前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直在箭雨不停、在匈奴勇士用性命护卫的空隙中,休屠王才看出了一些门道:与其他汉军不一样的是,何咸的弓弩手阵列分为了三列,第一列射过后迅速装箭,第二列紧跟着发箭,而后第三列,根本不给
他们喘息的机会。而休屠这一侧,虽然也有稀稀落落的勇士闯到了阵前,进入了他们角弓的射程。然而,零零碎碎的角弓,却根本不适合固若金汤汉军军阵。他们射出的骨箭,根本穿不透汉军包裹了铁皮的巨盾,即便有些
稀稀疏疏的弓箭射入阵中,他们竟惊愕地发现,骨箭竟然连汉军的战甲也穿不透.
由此一来,在尚未交战的百步之内,完全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转瞬之间,汉军阵前已成一片死地,从开战至此,万余名匈奴勇士已然丧命。这其中,自然有何咸的出其不意,但更多的,还是死于骑阵混乱的自相踩踏。凌厉的攻势不由为之一挫,不少骑兵竟然勒马减速,但又被后军冲上。后骑踩踏完前骑,却又只能重复前骑的恐惧和悲剧,整个骑阵的速度止不住慢了下来。即便休屠王更加残酷地斩杀逃兵,嘶声力竭地
煽动着勇士们的战意,却也根本无济于事。
而这样的状况,又恰恰给予了城墙上汉军多一轮的弩车打击时间。这一时间内,弩车旁负责装箭的士兵已迅速将绞轴的绳索勾在弦上,而后每架车弩两侧各有十个士兵,则迅速地转动绞轴拉开弩弦。
因为弩强,所以力才大、射程才会远,杀伤力才强。
二十个士兵合力用绞轴上弦,将弩弦张开扣在机牙上,旁边一个士兵迅速装上巨矛。随即向着一旁光着膀子的力士,狠狠一点头。
“吼!”发弩兵再次一声大吼,用大锤猛力锤下扳机。
呜!呜!呜!
又一波巨矛射出。
这次匈奴冲的更近,巨矛的杀伤力更强,几乎每一支矛都穿透了十余人——第二轮巨弩的发射,杀伤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一轮巨弩的出击,成为了压垮骆驼背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息之间,休屠王的损失,已然超过了三百年来任何一次战斗!
“杀!屠尽这些汉人,屠了并州!”休屠王嘶声大吼、血眼通红。然而,换来的结果,却是骑阵更加混乱。
而就在他气急败坏的一瞬,陡然心有所感,觉得一股冰寒的杀气,开始从他的眉心蔓延道全身。他接下来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已被城墙上那个年轻臂长的弓弩手锁定.
当然,俊美无双年轻弓手身旁,还有一位金甲主将也在摆弄着弓箭。不过,休屠王根本没在意那个家伙。因为他知道,那家伙根本射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