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在河东这神奇的地界,步卒竟然比骑兵行进得快.”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天边的太阳尚未将光明和热量,完全照耀在大地。跨骑在爪黄飞电上的何咸,走在脚下被士卒临时伐木铺就的道路上,无不感慨。
这一条小道,乃是东垣县西北的一条陉道,名轵关陉。此地位于安邑东南方的高山密林中,处于太行山脉当中,深谷高崖,路途险峻。向东通往河内,向北则通往绛邑县。
此番白波贼已攻破闻喜,而绛邑县已在闻喜之北。何咸打得主意,就是抄这条险道,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绛邑先攻下闻喜,突袭白波贼后方。因为他猜测自己此番驰援牛辅,状况应当同段煨一般。早已得知消息的白波贼,正不埋伏在何处等着他自投罗网。于是,将计就计的何咸偏偏不上这个当,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战术,杀白波贼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整个军事节奏便完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埋伏他的那支白波贼闻讯,必然会惊慌失措前来救援闻喜县。可何咸却在大阳县留下了主力部队,届时他只要在闻喜县撑上一段时间,大部队便会畅通
无阻地赶来驰援,对这支埋伏自己的白波贼进行内外夹击,一举吃掉。
至于说深入敌后,会不会遭遇白波贼的迅猛攻击,何咸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话还是说回来,打仗,哪能一点风险都不冒?
而且,这条轵关陉不见得白波贼知晓。就算知晓,他们的反应恐怕也不会那么迅速。
所以,何咸决定赌一把。
幸运的是,截止到目前为此,他好像赌对了。
“主公,我等已行进七十里,再有三十多里便可出轵关陉。出了轵关陉再向南奔袭六十里,便可抵达闻喜县。”徐晃一面探查着地形,一边抿着厚嘴唇向何咸汇报道。
徐晃话音刚落,前方部队忽然止步,摆出了临战阵型。一名传令这时也急匆匆赶来,对着何咸抱拳道:“主公,前方似有伏兵!”何咸一看这高山绝岭中的羊肠小道,脑门子上的汗登时便流了下来:这等险地,只要敌军前方一堵、后面一断,中间再有些士卒放箭投石,那自己这五千余人马便完全被包了饺子,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
有!
啥时候,他印象中傻白甜的白波贼都这么厉害了?
幸好,终究是经历了不少大战的穿越老手儿,虽然这一瞬何咸几乎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总算还没有失了威严,只是迅疾下令道:“全军进入临战状态,寻找遮掩之地,随时准备战斗!”
然而,话音刚刚落下,前方的许凉便押着十几人走了过来。那十几人手中虽然都拿着刀枪弓箭,不过却是头裹青巾、身穿麻布的苍头,并非头戴黄巾的白波贼。
而且,这十几人看到何咸这五千余兵势雄壮的部队,未等许凉呵斥,便自动拜倒在地道:“将军,小人乃良民,良民啊.”
一看这情况,何咸登时便乐了,直接一板脸喝道:“拖出去给本将军砍了!”
这十几人当即就傻了:啥将军啊这是,连话都不说,上来就要砍头?许凉一时也没弄清何咸唱的哪出儿戏,一脸的疑惑不解。幸好,徐晃早就反应过来,操着浓浓地河东口音道:“尔等乃何人,为何会现身此处,还不速速招来?我家将军,脾性向来不好,就喜欢看人脑袋落
地!”本就是些目不识丁的苍头,又被何咸和徐晃如此双簧一吓,其中一个还算镇定的老苍头当即竹筒倒豆子般开口道:“回将军,小人们乃裴家苍头,乃闻喜县人士。如今闻喜县被白波贼攻陷,屡屡向裴家勒要
粮草,家主虚以为蛇不过,便寻了一计带着我等逃出了闻喜县。不料尚未出闻喜县,便在此遇到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