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成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杯酒下肚了。
也就亏的这几年坑猴练出来了。
要不然,就今天这顿饭,他早就趴在桌子下了。
“二位同志,你们喝的怎么样了?”在这个时候,饭馆老板走了过来,用围裙擦擦手,随后指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提醒着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两点多了。
对于小饭馆来讲,开门迎八方客,按说没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可是,做生意也不能光赚钱不是,身体也是硬道理。
老板娘在吧台手拄着下巴已经昏昏欲睡了。
而且开门做生意,也不是一天的买卖。
今天耽搁的时间太长,明天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面对着店老板的提示,孙连成立马会意:“老板,我们喝完这杯酒就走,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不是我做生意不行,主要是家里还有孩子,还有老人,尤其是老人,等不到我们两口子回去,老人家睡不踏实。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店老板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离开。
“孟学长,这瓶子里还有一点,咱哥俩匀匀,喝完这杯酒,咱就各回各家。多的不说,少的不唠。”说到这,孙连成举起酒杯,“我祝你顺风顺水,得偿所愿。”
“谢了!”跟孙连成碰了一下酒杯,孟良臣并没有急于喝了那杯酒,显然是还有话要说,“连城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在银山县大泽乡栽了,清明的时候帮忙烧两张纸。”
“说什么混账话呢!你马上要去大泽乡走马上任了,将来定能鹏程万里,前途似锦;怎么就…………呸呸呸……跟我一起呸呸呸,将晦气吐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咋还认真了。”
在这个世界上的常规就是没有常规可言。
孟良臣下到大泽乡当副乡长兼乡纪委书记,头衔倒是多了,但是实际上属于暗降。正科级的副乡长,放眼汉东,孟良臣在眼下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
虽说稀奇,但是在孙连成看来,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前世,他堂堂副厅级干部不还被安排到少年宫当主任了。
当然,在这点上,他跟孟良臣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孟良臣下大泽乡是主动去的,说来也是没人,有人,花点钱那干的也就不是大泽乡副乡长,而是直接去了银山县走马上任了。
离开饭馆。
孟良臣说了一句:“连城,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自已能行。”
之后,迈着几乎迈不开的步子,孟良臣东倒西歪而去。
这会,孙连成也有点喝大了,两腿有些不听使唤。
望着孟良臣那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孙连成只觉得那强大的背影是那般形单影只,甚至透着苍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孙连成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产生这样一种想法。
让孙连成没想到的是,他与孟良臣今日一别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