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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容戒才缓缓走出汴州大牢。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回头注视,叹了口气后,才走上弟子驾驶的马车。
踏踏马蹄声的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回响,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但马车上,容戒和驾车的弟子始终没说话。
直到看到隐隐约约看到城门,弟子这才问道:“师叔,要不然我们先在汴州城里住一晚,明天再出城回临安。”
容戒只是摇摇头,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在汴州了。再说了,这种紧急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知其他人,然后请老祖定夺。
于是他轻声安慰道:“阿弥陀佛,师叔我啊,就是关了几天大牢,没什么事。回临安要紧,走吧走吧,要是你累了,换我来驾车就是了。”
弟子连忙握紧马缰,拒绝道:“师叔好好休息就是了,驾车这种小事,交给弟子就好。”
见此容戒疲惫的点点头,放下帘子合上眼睛默念佛经。
或许是有人打过招呼,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出了汴州城,往南驶去。
亥时过一刻,月亮高挂,照得官道两侧树木影子清晰,随着吹来的晚风不停晃动。
一直驾驶马车的弟子和容戒都有点疲惫,马车也慢了下来。两人倚着车厢,稍作歇息,养养精神。
这时,左边树林远处,传来一阵鸟雀飞起声。弟子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被逼在荒山野岭睡一晚这种事,很是常见。
虽说时辰已晚,但保不准就是这么不巧呢。谁说的准?再者说了,师叔可是小宗师,还会怕这些宵小之辈?
所以他看都不看,显得很是轻松。
反而是车厢里,容戒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左侧,目光闪烁。刚刚他感知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杀气,但刚想细细感知时,杀气却消失不见。
“咻!”
“咻!”
两声尖锐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容戒急忙运转真气,大喝:“小心!”
但为时已晚,两支平平无奇的箭矢接连而至,撕开护体真气,正中驾着车弟子。一箭眉心一箭喉咙,带出一篷鲜血,在帘子上绽开朵朵血花。
“法真!”容戒厉声呼喊,声音哀切。
不等他第二声喊出,两支箭带着破风声,呼啸而至。
他不得不按下心头悲伤的情绪,浑身真气一震,打碎车厢御气至半空。凭借身在高处,俯瞰四周,很快就找到射箭之人的具体位置。
“阿弥陀佛,施主当真是滥杀无辜,当真以为和尚我是泥捏的吗?”
身上金光浮现,一个个梵文现身于容戒周围。只见他双手合十,霎时之间便消失不见。
树上黑衣黑袍,蒙着脸的弓手只是不屑的呵呵一笑,“老秃驴还真是厉害,只是可惜了,你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他转头朝着黑暗处笑道:交给你了。”
说罢从容收起大弓,好整以暇倚着树干。而黑暗里,走出一个同样黑衣的蒙面人,手上黑气浮动,身影瞬间掠出,拦下容戒。
“老秃驴,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这位朋友已经收起大弓,你还不依不饶。”
“可是对佛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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