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不答反问:“先生觉得朕才能如何?”
何陋道:“你确实有才,但生为女子……”
李菡瑶不等他数落女子该遵循的贤良淑德,便抢先打断他,道:“既如此,朕为何要靠男人立身?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等女子,为何要屈服于命运安排?朕就要靠自己!不但朕,天下女子皆不甘命运安排,只是没能力反抗罢了,不信先生去问自己女儿,只怕也活得不甘心,所以朕才要带领她们改变这命运。”
何陋板脸道:“我女儿好的很。月皇如此离经叛道,这才为世所不容,不必攀扯其他女子。”
李卓航把脸一沉,筷子往桌上一搁,问他:“先生这是在指责本王,说本王没教好女儿?”
何陋怕黄修,因为黄修无隙可乘,但却不怕对上李卓航,越是以势压人的权贵,他越不怕。再者,“养不教父之过”,养出李菡瑶这样的女儿,李卓航被人赞誉有加,但也有太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何陋岂会放过,正好拿他来出气,因此毫不畏惧道:“不错!都是你之过!”
众人都以为李卓航会发怒,谁知李卓航轻笑道:“然本王的女儿,却比你的女儿出息多了。天下皆知李菡瑶,谁知你女儿?”
何陋轻蔑道:“那又如何!老朽的女儿虽无盛名,却平安康泰,强似你的女儿被千夫所指。身为父亲,你难道不愧吗?”
李卓航道:“本王为何要愧?盛名不盛名的,本王不在乎,但我儿活得恣意张扬,自由自在,犹如那梅花傲雪,不惧冰雪严寒;且上能治国,下能治家,上孝父母,下恤百姓,乃一等一的奇女子。你的女儿呢?”
何陋想:“我的女儿温良贤德,李菡瑶拍马难及。”但他自觉比不上李卓航脸皮厚,当着这些人,这自夸女儿的话断然说不出来,只好淡淡微笑,似嘲弄,似不屑,颇有佛祖拈花一笑的禅机,有悟性的人才能领会。可惜,这堂上有悟性的人不多,少有人能领会他的禅机,大家只当他被李卓航噎住了,因为何姑娘确实比不上月皇。
而平素儒雅谦和的李卓航,仿佛忘了含蓄为何意,夸完自家女儿,又开始评价何陋女儿。
就听他道:“她在先生划定的条规内,活得战战兢兢,一句话不敢多说,一步路不敢多走,毫无自主见识。本王并非说何姑娘不好,她是个好姑娘,何家更是书香门第,若先生能全心培养她,她必也能像鄢姑娘、魏姑娘她们一样,有一番作为。可惜,她被先生给养废了!”
众人:……
这话说的,是爹都受不了。
李菡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向何陋——何姑娘被指责养废了,何陋该发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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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陋被气得笑了,他好好的女儿,知书识礼,温文娴雅,不知多少人家求娶,竟被李卓航埋汰成这样!
他再顾不上含蓄了,讥讽道:“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王婆要是遇见江南王,只怕也要自愧不如。我何家的女儿到底有没有养废,且不去争辩,至少没被人指着说三道四,令闺誉蒙尘,家族蒙羞,自十岁起,上门求亲的人便没断过。”
闺誉么……
这东西禁锢多少女子?
禁锢了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