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把陆霄霄扔给房氏,余光里,卿自照那张红的几乎要熟透过去的脸蛋,愣是让她起了一层负罪感。
“房妈妈,你赶紧把霄霄带走,待会儿长公主会来,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恐冲撞了贵人。”
“是。”
房妈妈抱起陆霄霄,领了命退下。
那丫头趴在房妈妈肩头,都到院子外去了还不忘招手大声冲卿自照道:“阿照哥哥,长大以后,你要嫁给霄霄,给霄霄当夫君啊!你别忘了!”
沈南桑:“……”
眼看着卿自照的脸越来越红,那红一直延伸到脖子下头,沈南桑没好意思也红了脸。
“抱歉,霄霄这孩子平日里胡闹惯了,你不用管她,她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好。”
“无事。”
卿自照压低了脑袋,试图遮住发红的脸。
“霄霄她,咳咳咳,她很招人喜欢。”
很招人?喜欢?
不是,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对劲呢?
看着几乎要将自己缩成鹌鹑的卿自照,沈南桑忽然展颜,眉梢轻挑,觉察出什么来。
或许?陆霄霄还真给自己找了个小夫君,也说不定啊?
被沈南桑的眼神盯得耳热,卿自照别开脸,妄想借几两清风散些热:“阿桑姐姐,我娘她,今日会来接我吗?”
阿桑姐姐,是近几日卿自照对沈南桑的称呼。
这孩子认生又慢热,为了改个称呼,硬生生逼了他两日他才勉勉强强改口,到如今,可算是顺口了不少。
“放心吧,去传话的人回来的时候说了,你娘待会儿就会来。”
“嗯。”卿自照抿唇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澄澈,嘴角却在犹豫。
沈南桑一眼看出他的纠结,笑出了声:“怎么?有话要说?”
卿自照默默点头,缄默须臾,像是下定了决心:“阿桑姐姐,你收徒吗?”
“收徒?”沈南桑扶腰站定,白指绕着宫绦,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你想给我当徒弟啊?”
卿自照目光诚挚,坚定的点头:“想。以前,我只当自己是个终年缠绵病榻的无能废物,没有寄托,没有念头。
日子日日过却如干锅熬汤,无滋无味实属煎熬,可这七日我想明白了,我也想学医,我想自保,我还想有能救人的本事。
到那时,我便不再是只能等人救命的废物,有了本事,我也能救人,我也能成事,于我也算是一种寄托,我想像阿桑姐姐这样……”
卿自照的眼神干净的没有半点杂质。
他眼底的诚挚,清澈的发了光。
沈南桑就着见春搬来的椅子坐下,不答反问:“这事儿,你娘知道?”
“知道。”卿自照难得的紧张:“我娘前日晚上来瞧我的时候,我把这想法同她说了,她说照我的意思来,她尊重我的意愿。”
“这么迫切呀?”沈南桑勾唇笑他,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唔,成了我的徒弟,可得日日跟我待在一块儿,到时候霄霄缠着你,我可不管。”
卿自照耳尖一热,握紧了双手:“没,没关系,我可以陪她玩儿。”
“啧,小孩儿。”
沈南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孩儿心思细腻着,顾虑长远着呢。
当了她的徒弟,日日跟陆霄霄见面,被那小丫头缠着,他大抵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