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桑打断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接下来的路,你们记得跟紧我,一步都不能出错。”
上次离开时,毒老头儿把步法重新教给她,她再没敢忘。
那老匹夫下起手来一点不知轻重,全往人命脉上去,她可不想再遭一次他特调的毒。
好在,这回她一步都没记错。
领着几人抵达安全地带时,她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差点笑不出来。
“哦呦?还真是故人来访?”
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沈南桑看着几步开外,那无风自开的竹门,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儿。
朝身后两人招招手,抬脚便往里头走:“我说毒老头儿,好歹我也是你的那什么,咳咳,你就这么招呼我的?”
“那你这女娃娃还想如何?”
毒老头优哉游哉的斜倚在藤椅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手烟杆一手梨,吹一口白雾,老神在在的看着走进来的几人暗笑。
“老子年长你这么多,你还想老子亲自迎你进来?想当年你阿爹见着老子都得对老子礼让三分……”
“啧,是是是,不过我阿爹是我阿爹,我是我,你以前可没抢过我阿爹的零嘴,我阿爹自然不记恨你。”
这老头,当年羌崇还在时,她阿爹阿娘依照惯例带她一起来太华深山探望着毒嘴怪老头儿。
他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居然打起了她手里拿着的果糖的主意,抢过一次还有第二次,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可都记着的。
“嘿,你这丫头,你别血口喷人。”
毒老头眼神躲闪,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末了,砸吧砸吧嘴,又摆摆手去看她身后的几人,试图转移话头。
“不说这个,倒是你身后这两人,又是什么来头?”
毒老头儿脸上挂笑着,一张沟壑遍布的脸隐匿在白烟轻雾后,眼神里的探究打量却不容小觑。
自上到下将见春和重山来回打量了个遍,他抻起身,盘腿换了个坐姿,等着沈南桑的答案。
沈南桑绕过满地的药材盆盒,自顾自挑了个位置坐下,言简意赅:“站着的两个是我的奴,背上那个是我今日收的徒。”
“你?收徒?”
毒老头仰头发出了一声爆笑,不似嘲讽,却意味不明。
沈南桑抓起一个梨砸进他怀里,不甘的瘪嘴:“我不能收徒吗?”
“能啊,怎么不能?”
毒老头儿捡起那梨扔回去,笑着笑着,被嘴里那口烟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你这小娃娃的医术我还是知道的,当年你阿娘便说你是个极有天赋的,所以,说说吧,今日来找老子,又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麻烦事儿倒也不至于。”
沈南桑神情一转,笑出声来。
“就是吧,我这小徒弟,打娘胎里身子骨就没养好,这不是,想从您这儿讨些药吗?”
“呵,有事相求就知道用尊称了?”
毒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儿,不吃她这套。
沈南桑却不在乎,转头招呼着重山将卿自照放下来。
随后又拿一根银针在他穴位上那么轻轻一扎,闭眼的小孩儿旋即有了转醒的迹象。
毒老头看那小孩儿眼熟,皱了皱眉,忍不住凑近,想瞧得仔细些:“你这小徒儿,看着不似凡俗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