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桑的话头转的委实有些快,陆阙怔愣一瞬,眸光有些暗,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脸颊还依稀透着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南桑扯住他的衣角,试图把他往前带一些:“不说话,是没什么感觉吗?”
“不应该啊。”
沈南桑眉梢微微皱起,有一丝怅然和不解。
她的眸子很亮,里头倒映着陆阙棱角分明的脸,一笔一划清晰分明。
陆阙鬼使神差的晃了神。
清润的语调低沉:“好与不好,习惯了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沈南桑想也没想就驳了他的话:“陆显知,你别害怕,你信我一次,我说了我会帮你我不会食言的,眼睛也好咒蛊也好,我都会帮你治好。”
她从来不说大话,她承诺过的事情,拼破了头也会办到。
陆阙淡淡的凝着那双坚定的眸,忽然勾唇,笑得极轻极淡:“沈南桑,我如今的处境,与废人无二,无权无势,仅剩的皮囊也挂着疤,你如此待我,不会觉得不值?”
“觉得不值我就不来了,陆显知,你别总把自己说的那样不值一文,我想好了才会来,想清了才会留下。”
沈南桑认真的盯着他那双眸子打量。
思来想去,壮着胆子勾下了他眼前的白纱。
陆阙静静的看着她动作,白纱落下,他呼吸微窒,却不曾出手阻拦。
深邃的眸子没了白纱的遮挡,陆阙那张俊脸再一次在沈南桑跟前,一览无余。
沈南桑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陆显知这张脸,是真的看一万次都无法从容不迫。
“靠太近了。”
陆阙耳尖发烫,手指适时的抵住她企图落下的小脸。
额间有了阻意,沈南桑干干轻笑了两声,没再往前,亮色的眸子也没再乱看。
“不是错觉啊,陆显知,你应该有好一些的,你的眼睛比之前看起来清澈多了。”
她细细把他那双眸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两双黑眸,头一次贴的这样近。
陆阙没忍住把她推开,眉头皱了皱,脸又红了:“都说了,太近了。”
“啧。”沈南桑被他推远,有些扫兴的瞪他:“你老这么害羞干嘛,我都没害羞。”
修长的玉指理了理微乱的衣襟,陆阙别开头,语气带着哂意:“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嘛?”
确定了他眼睛的反应,沈南桑心里有了底。
在她看来,陆显知的眼睛那样好看,就该把世间最美的东西纳入眼底。
他该看得清楚,该看见世间所有的美好。
“好啦,我心里有数啦,你出去吧,我换件衣裳再陪你。”
她语气平淡,这会儿想起要赶人了。
陆阙却一反常态,视线在大门处扫过,最终落在了梳妆桌后半开的窗柩上。
沈南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看窗户干嘛?”
陆阙抿直嘴角,脸色红润异常:“晚上皇帝在宫中设宴,你随我一并进宫,别穿的太随意。”
“啊,好。”
沈南桑眉梢挑了挑,委实不解陆阙这反应。
怎么跟她说话多说几句也要脸红了?
不是说越逗越习以为常吗?陆显知怎么还反其道而行之,越逗越不经逗了?
“你别看着我。”陆阙懊恼的皱着眉,语气竟带着些少有的气急败坏。
沈南桑茫然的眨眼,看了眼窗户又看看他,嘴角慢慢有了笑意:“你要?翻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