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拦她,她走的通畅。
一路走来,前不久才挂着红的地方,如今全成了白色。
浮躁的热浪都舞不动了。
进了将军府,难得的阴凉瘆人。
家里家眷离世,按理将军有假,沈南桑却没在府内看见洛清年,便是将军夫人也不见踪影。
抓了个丫鬟一问才知道,将军没告假,这会儿还没下朝。
至于将军夫人,她一大早就出城去了庙里,而本该在灵堂守孝的洛新韵也在她与陆阙成婚那日,跑了出去,至今不曾归家。
临了临了,身边连个人儿都没有,沈南桑阴阴冷笑了一声,这云姨娘……还真该。
不过,这正合她意。
“不过,姨娘出事儿,为何都没人来知会我?”
沈南桑当着那小丫鬟的面,眼眶红红。
那小丫鬟怕她多想,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这事儿昨儿夜里才出来,您别误会……”
“我没误会。”沈南桑声音清浅,温温弱弱的,好似分外弱不禁风:“既是回来了,我便去瞧瞧。”
小丫鬟将人引到灵堂后退下。
看得出来,云姨娘在府邸的日子大抵是不好过的
左不过没有洛清年的宠爱,她的地位终究是摆设,如今人走茶凉,院子里冷清的连个丫鬟都没有。
难为她在她入府时那样的声势浩荡,几次三番找她麻烦。
“主人。”
沈南桑才踏过门槛儿,手臂便被见春抓住。
她回头不解的看她。
见春面色有些白:“主人您才新婚,来这地方不合适。”
“不讲究这些,我来,有事做。”
她能感受得到跟她出来的几道视线都停在了屋外,她声音很小,挣开见春的手,上前拿了三根香。
该做的礼得做。
走完过场,她才起身,慢慢走到棺材边。
人是昨晚去的,棺材还没封盖。
沈南桑踮起脚趴在棺材边,往里看了一眼,舒云云的脸没有多大的变化,妆容完好,不像死了,倒像只是睡着了。
安静,从容,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和刻薄凌厉。
果然啊。
沈南桑勾起唇,极轻极淡的笑意隐在人们看不见的阴影处。
还是阿哥说得对,这世上,只有咽了气的人,才最安静。
扒拉着棺材边的手指微不可微的动弹了一瞬,沈南桑的眸光平静的一如水洗,早先的失落低沉全都不见了。
素白的指尖,一只细若苍蝇的小虫振翅飞了出来。
沈南桑看着那小虫子飞进舒云云的耳朵里,墨色瞳孔里的笑意一点一点加深。
见春不明所以的探过头来。
她比沈南桑长的高些,垫脚不用沈南桑那样费力:“主人,你在看什么?”
“嘘。”
沈南桑歪头,食指抵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