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过的人是闻西洲,余枝进了他的院子,就看到他随意坐在地上对着大胖说话,“大胖,我后悔了,我要是知道在山云县呆那么多年,我肯定会带着你一起去。”
“大胖,我在山云县遇到好多好多狗狗,可我觉得它们都比不上你。”
“大胖,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你再多陪我几年行不行?我还没考举人,还没中状元,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你还没有看到……”
余枝没有上前,她眨了眨眼睛,慢慢退了出去。
她的大儿子是个重情的人,大胖,你就再多陪他几年吧!
徐彦岭被闻九霄找上的时候都懵了,“什么,给狗看病?不是,小闻大人,下官擅长的是治马。”治狗真没经验。
“马和狗不都是畜生吗?会治马就应该能治狗。”
徐彦岭欲哭无泪,马和狗能一样吗?可小闻尚书都亲自来请他了,他敢不去吗?
“下官试试吧,但下官不保证能治好。”徐彦岭觉得这话得说在前头。
闻九霄看了他一眼,“治不好也怪不到你身上。”
徐彦岭跟着闻九霄到了平北侯府,当他看到大胖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土狗吗?小闻尚书这般着急看重,他还以为是多么名贵的品种,结果就是一条土狗!
事实证明,徐彦岭擅长治马,并不代表他也擅长治狗。他能看出大胖是病了,但找不到病因。
“下官实在是能力有限,无能为力。”徐彦岭局促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若是平头百姓家的狗,他倒可以试一试,可小闻尚书明显对这只土狗看得很重,他就不敢轻易下手了,折腾坏了怎么办?
宁愿无功也不能有过呀!
闻九霄没有为难他,挥手让他走了。看到儿子失望地表情,他道:“爹再多找几个兽医。”
“谢谢爹,户部那么忙,还是儿子自己找吧,我让府里的奴才都出去打听打听,肯定会找到能治好大胖的兽医的。”闻西洲眼圈发红。
闻九霄拍拍儿子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当天半夜,万籁俱寂。
余枝悄悄起来,悄无声息闪进大儿子的院子,来到大胖的窝前。
即便是病了,大胖仍然警觉,全身的毛挓挲着。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它又趴了回去,嘴里轻声地呜咽两声。
余枝蹲下,摸了摸大胖的狗头,“大胖,你病了,二胖可担心你了。你们打小就在一起,你就再多陪他几年吗?”
“难道你不想看他中状元吗?打马游街,可威风了。二胖长得好,我觉得中个探花郎也挺有面子的,是吧大胖?”
“有的狗狗都能活到二十多岁,你才十三,差老远呢。大胖,争口气,咱也做只长寿狗,二胖没有什么朋友,你还是多陪陪他吧。你快点好起来吧!”
她一边絮叨着,一边把手放在它身上,这些年在山云县攒得那一丝丝灵气全都给了大胖。
尾随而来的闻九霄和听到动静起来的闻西洲,只看到绿色的点点荧光没入大胖的身体里。
娘!
闻西洲眼眶一热,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无声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