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余广贤派人来接闺女回娘家了。
官帽巷的三进大宅子还是余枝当初置办的呢,这么些年余广贤一直住在这里,也没换地方。
花花是头一回来爷爷家,很是好奇,左看看,右瞅瞅,在马车里一会都坐不住。
打从马车一进巷子,就引来了不少人观望,纷纷纳闷,这一行光鲜亮丽,只看骑马的那位后生,就跟他们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是干什么的?走亲戚还是……他们这巷子谁家也没这样富贵的亲戚呀!
等马车停在余家门前,有人就恍然大悟了,“哦,原来是余先生的亲戚。”
余广贤为人特别低调,在官帽巷住了八九年,只有个别人知道他是太子府上的属官,至于什么官职,就没人能说清楚了,大概就是个抄抄写写的文书吧,谁让他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呢。
他和街坊邻居来往也不多,他公务忙,有时晚上干脆就宿在太子府上了。街坊有事想找他都找不到人,都是管家出面帮忙的。巷子里谁家有个红白事情,也是管家送一份礼过去。
时间一长,大家也都习惯了。
余广贤虽然不常露面,但家里的管家却帮着街坊邻居解决了不少难题,所以大家对余广贤还是挺敬重的,公认他是个有些本事的人。家里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来余家问一问,虽然绝大多数是见不到人的,这也给众人留下了“余先生公务繁忙”的印象。
“余先生在这住了好多年了,也没见他有什么亲戚登门呀!”有人不解。
“也不一定是亲戚,也许是余先生朋友呢。”
“瞎说,没看见马车吗?马车里坐着的肯定是女眷。”
“你才瞎说,谁说坐马车的就是女眷了?”
“你们忘了吗?余先生是有个闺女的,长得跟仙女似的……”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了,“对,对,对,他闺女嫁进了候府,侯府公子是他女婿,当年迎亲的那个场面呦我至今还记着呢。”
有后搬过来的人抽气,“天,侯府公子?余先生还有这么厉害的女婿?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咳,这不是都忘了吗?”
“这都能忘?”明显的不相信。”还有,他闺女高嫁进侯府,怎么没见过她回娘家呢?是不是婆家不让回?”
“你想多了,余先生的女婿外放出京了,一家子都去了。”
“哎,哎,别说了,人下来了。”
众人伸长脖子望过去,就见先从车里下来的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随后骑马的少年从车里抱出个三四岁大的男童,最后下来的是个年轻妇人。
余枝早就察觉到了众多目光,转过脸微微一笑,好多人都惊呆了。待余枝一行人都进去了,这些街坊们才回过神来,“天,真是余先生的闺女回娘家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余先生的闺女就长这个样。这都好有十年了吧?她咋一点都没变呢?”摸摸自己苍老的脸,有些怀疑人生。
“嘿,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嫁的是侯府,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当然不显老了。咱们都是劳碌命,一家子老小都指着你了,能不老吗?你瞧我这手都成什么样了。”
“那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吗?我记得当初她大儿子好几岁了,还在这巷子里跑来跑去的,长得跟金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