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霄拿着画去了外院,对于怎么处理这幅画却十分头疼。留着吧,那种形象的自己,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烧了吧,偏又是她画的。
正在为难之际,清风来回禀,“三爷,卓正扬来了。”
闻九霄也不纠结了,抬手把画扔画缸里,径直往外走,面色沉沉。
“出什么事了?”闻九霄直接问,若不是出事,卓正扬不会来平北侯府找他。
果然,就听卓正扬飞快地道:“大人,您让看牢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昨夜自杀了。”
“怎么死的?”闻九霄脚步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大步朝外走。
卓正扬跟在他身边,低声回禀着,“……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伤口,属下仔细瞧了,外表也没呈现出中毒的症状,面容很平静,除了没有呼吸,竟和常人无异。”
闻九霄眉头皱了皱,“另一个人呢?”
卓正扬道:“另一人无事。大人,牢狱那边怕是出了叛徒。”
闻九霄未置可否,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他还没看到人,不好妄下结论。若死者真如卓正扬形容的那般,情况就可不大妙。
大理寺的牢狱分为地下和地上,闻九霄去的是地上牢狱,一进去,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若是个胆气小的,怕是腿都软了。闻九霄却跟没事人一样,走在逼仄的通道上,一点都无损他与生俱来的矜贵雅致。
“发现人死了的狱卒,知道那是大人您看重的,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找了属下。属下让他想办法遮掩着,莫要让别人发现了……”
卓正扬急急说着,很快就到了那间牢房。一个狱卒模样的汉子正在巡视,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急躁,看到闻九霄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闻九霄对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那狱卒行了礼便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一个男人蜷缩着身子面朝里躺着,从外面看,谁也想不到他已经死了。闻九霄查看了一番,果然如卓飞扬说的一样。
没有伤口,不像中毒,若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蛊。用蛊来控制人的……
闻九霄果断地站起身,道:“把另一人押到地下,我亲自审他。”
闻九霄在地下牢狱一呆就是三天,一出来就带人直奔城南的一家赌坊,连管事带伙计抓了十几人。
“分开关押,先审一遍,把人看好了,别让人死了。”闻九霄吩咐完就回府了。
三天没回去了,虽然派人送了消息回去,但他还是不能放心。
当闻九霄看到演武场上那个策马扬鞭的女人时,他静默了,看来他想多了。新搬的府邸,就算他三天没回来了,她也一点不适都没有。
不,不,何止是没有任何不适,相反,她在这边的府里明显更加如鱼得水,都骑上马了,在武安侯府,她可是提都没提过。
余枝若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要吐槽。在领导眼皮子底下还想骑马?她是嫌领导对她印象太好了吗?
看到她开开心心的,闻九霄就准备回院子,奈何余枝眼尖,看到了他。她一抖缰绳就冲了过来,本想说“三爷回来啦”,在看到他的脸时,大吃一惊,“三爷这是多久没休息了?”
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胡茬都老长了,整个人显得无比落拓。
“三爷用饭了吗?想吃点什么?贺晓蝶,把马牵回去。”余枝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贺晓蝶,拽着闻九霄的胳膊,“走,走,先回去沐浴更衣,看在你辛苦上班挣钱养家的份上,今天允许你点菜。”
闻九霄眼神温软,周身的肃杀之气顷刻间散去,“臊子面。”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在安城时吃的臊子面,她亲手和面擀出来的,加上多多的臊子和辣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热热地吃上一大碗,肯定十分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