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罗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他们避而不见,就说明他们心中有鬼,在如今的杭州,这个时间段,他们为什么会心中有鬼?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的。否则他们早就出来,和本官一起想办法,洗脱嫌疑了。”
鲁大庆恍然大悟,继而愤怒的说道:“他们该杀!”
“他们是该杀!”罗信点头道:“但是也不能够都杀了,只杀一家,敲山震虎即可。我想一旦杀了一家,那些人便知道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了。”
“侯爷,枪什么……是什么意思?”
罗信含笑摆手,微微垂下眼帘沉思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罗信回来了,贺年和王梓任又匆匆地跑进了二堂,见到罗信微微垂着眼帘,平静的坐在那里,他们两个人的心就是一定。
今天他们两个可是听说了,罗信连续拜访了四家,却连续吃了四次闭门羹。整个杭州更加地动荡了起来,物价又是一个飞涨,机工也愈加地躁动,这让他们两个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原本有着一肚子话要说,但是见到罗信平心静气的模样,两个人又说不出话来。罗信抬起了眼帘,看到了两个人脸上的神色,脸上露出静静的笑容道:
“坐!吾辈要养浩然之气。大庆,上茶。”
贺年和王梓任的脸上就现出了羞愧之色,呐呐地坐下。罗信笑道:
“有什么事情?说吧。”
“大人!”贺年的脸上又现出了焦急之色道:“物价又涨了,百姓已经怨声载道,有着闹事的趋势。”
“大人!”王梓任也神色凝重的说道:“机工已经开始串联了,下官认为有六大世家的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很可能在不久机工就会出大乱子。”
罗信舒服地将后背靠在了桌子上,微笑着说道:“其实无论是机工闹事,还是物价飞涨造成大乱都与市舶司无关。就算酿成了大事,陛下也不会怪罪市舶司。因为当初陛下给我的权限范围只是经营市舶司,虽然我是杭州同知,但是陛下为了不牵扯我赚钱的精力,所以允许我除了市舶司之外,不用管杭州其它的一切事情。所以,如今焦头烂额的不是我,而是宋大年。”
“那……大人为什么还要去拜访六大世家?”贺年和王梓任不解地问道。
罗信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刚才说的是陛下不会怪罪市舶司,也就是说不会怪罪你们市舶司中这些官员,但是却会责罚我。”
“为什么?”贺年和王梓任惊问。
“因为无论是机工闹事,还是物价飞涨致使杭州大乱,究其根本是与我分不开的。到时候宋大年不会独自抗下这个罪名,一定会把我咬下去,而且还会诉苦,说杭州府在我罗信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待我来了之后,一切都变糟了。他会尽一切力量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而那个时候,杭州大乱,市舶司也同样经营不下去。我的杭州之行就失败了,既然没有为陛下赚到钱,陛下杀我,自然不会手软。”
“那大人……”
“我在等宋大年!”罗信微笑道:“我就不信他能够坐得稳,无论他怎么推卸责任,他也是杭州知府,第一罪名是推不掉的,所以他必须解决这些问题,走出困境。他之前一直和六大世家合作。说是合作是高抬了他,他就是六大世家用钱养的一条狗。而如今六大世家因为要害我的原因,才闹出来物价和机工这样的事情,但是杭州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要了宋大年的命,六大世家在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宋大年。如今宋大年想要避免事情发生,就必须和我联手。所以我再等他,我可以对付六大世家,但是总要从宋大年那里弄些好处。”
看到罗信胸有成竹的模样,贺年和王梓任悬起来的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贺年甚至打趣道:
“大人想要从宋大年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呵呵……”罗信笑道:“最起码要让他以后全力支持市舶司。”
“大人觉得宋大年会在什么时候来见大人?”
罗信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三天之内吧。我这两天拜访六大世家会给宋大年一个错觉,他会觉得我比他还着急,所以他会等着我去拜访他,他好掌握主动。也卖给我一个人情。”
“那大人还?”
“呵呵……我这样做不是给他看的,而是给在杭州城内的锦衣卫看的,也就是说是给陛下看的。在宋大年没有举动之前,我就已经努力过了。”
说到这里,罗信洒然一笑道:“说不定这次事情时候,宋大年的杭州知府也就做到头了。”
贺年和王梓任闻听就是一喜,急忙站起朝着罗信一礼道:“下官恭喜大人。”
罗信摆手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是否能够计划成功,还要看大明那个天。”
又过去了两天。
杭州城人心惶惶,排队抢购物资的老百姓越来越多,特别是在粮铺的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但是不管什么商铺,不可能存货很多,只是几天的功夫,所有商铺的存货就都卖光了。而六大世家又不供货,让杭州城的百姓更加地躁动。
宋大年这两天也连续地去拜访了六大世家,但是同样地吃了闭门羹。同时又等不到罗信来拜访他,心中焦急,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不管怎么说他是杭州知府,正四品。而罗信是杭州同知,正五品。哪有上官去拜访下官的道理。而且前几天,他明明得知罗信去拜访了六大世家,这说明罗信心中也十分焦急。
但是……
他就是等不到罗信前来拜访,派人去打探,回来的人说,罗信这几天,天天和一些市舶司官员往返市舶司和码头之间,晚上还和一些同僚饮酒,吟诗作对。
“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