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大人,从市舶司传来消息说,罗大人之所以典当了所有的礼物,就是为了月底给市舶司的官吏分发奖赏。”
“什么?”宋大年霍然色变:“他疯了吗?”
众官员的眼中也都流露出罗信疯了的目光,在他们看来罗信就是疯了,那个官员会那自己的钱给属下分发奖赏?
这样做纯粹是损人不利己。
首先是罗信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而是把属于自己的好处分发了出去,这不是不利己是什么?
其次,他这么做,让其他的官员这么办?让宋大年这么办?
从来都是上官贪墨下官的功劳和金银,哪里有上官掏自己的钱给手下官吏分发奖赏的?
罗信肯拿出自己的钱给官吏分发奖赏,而知府衙门这边连俸禄都发不全,这让宋大年的手下这么看他?
这就是损人!再加上之前说的,就是损人不利已。
而且罗信这样做会得到整个杭州府的官员,甚至整个东南,继而整个大明的官员。他罗信就不怕千夫所指吗?
说什么罗信满身铜臭,不懂风雅。如今这种传闻一出来,罗信的那些缺点都变成了优点。再也没有人拿罗信典当东西说事。
“我就不信他罗信能够一直用自己的钱分发奖赏,就算他有万贯家财,也不够他如此挥霍的。”一个官员愤愤地说道。
“他不必一直用自己的钱分发奖赏,只要他度过了这段艰难时光,将市舶司运转起来,自然会财源滚滚,那个时候他还会将那些典当的东西赎回来。”
“呵呵……市舶司想要运转起来可不是他说的算,而是我们东南人说的算。他们就一直走私,根本就不通过市舶司,看罗信怎么办?到时候他的市舶司就是一个空架子。”
“妙,我们必须给罗信一个教训,给他套上笼子,让他乖乖地为我们做事。”
罗信来到杭州市舶司已经一个月了,终于到了月底,市舶司的每一个官吏不仅拿到了全额的俸禄,而且还拿到了不菲的奖赏,一个个喜笑颜开,口中纷纷赞赏罗信,罗信却是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
贺年好笑地望着罗信道:“大人真的确定知府衙门会刁难我们?”
“一定会的。”
“那我们怎么办?”
“唉,我是真的不想把东南搅乱成一锅粥啊!也不想得罪同仁啊,只是他们逼我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月光照沟渠。来人。”
“侯爷!”鲁大庆立刻走了进来。
“唤王梓任前来见我。”
“是,侯爷!”
过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推官王梓任便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
“卑职见过大人。”
“让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大人是问知府衙门那边?”
“嗯!”罗信轻轻点头。
王梓任从怀里取出了厚厚的一叠纸,双手递给了罗信道:
“大人,都在这里。”
“怎么多?”
罗信心中一惊,一页一页地快速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阴沉,重重地将那叠纸往桌子上一摔道:
“这些都属实?”
“完全属实。”
罗信紧紧皱起眉头道:“如此众多的贪污官员,整个知府衙门没有一个人幸免,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查的如此清楚?”
王梓任苦笑道:“这是因为整个东南都糜烂了,那些贪官污吏根本就无所顾忌,他们根本就不掩藏他们的行为,贪污已经成为了东南的风气,只有贪污的人,才能够得到晋升,不贪污的人反而被排挤,甚至最终被罢官,或者被污蔑流放的。他们就是公开的勒索,公开的送礼,公开的受贿,完全没有顾忌。”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