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呈跟刘桃子等几个将领,此刻正在官署内商谈着接下来的事情。
“此番斩获,最好都赏赐下去。"
刘桃子看向了众人,而诸将则是纷纷看向了贺拔呈。
贺拔呈抿了抿嘴,“还是得拿出点东西给庙堂一个交代,若是都分发了,总不能光将得胜的消息传递回去吧?"还是老规矩,旌旗,战鼓,军械,还有那些俘虏,都可以送过去。"
贺拔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次可不同啊,私发兵攻打突厥,若是交代不过去…"“边镇兵,向来如此。
刘桃子只一句话,便堵死了贺拔呈,贺拔呈只好点头,反正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该怎么就怎么样吧,听天由命便是了!
而跟上次不同的是,此番并没有向庙堂分发捷报,只是派书信告知情况。
毕竟,这不是反击盗贼,也并非是奉君令出击,这就是边镇兵按着老习惯外出打了个野味而已。
而接下来,便是分发赏赐的阶段了。
所有随同出兵的诸将士,无论是冲锋的那些人,还是留守黑水的那些人,出征者皆有赏赐,当然,冲锋杀人的赏赐肯定会更高一些。
刘桃子亲自监督,让田子礼向全军分发赏赐,赏赐是直接从校场分发的,以免成主之类吞掉。
所有出征的将士们,此刻皆是不敢置信,这场仗打得太过轻易,他们就只是赶路,然后一个冲锋,便结束了战役,完全没有遭遇抵抗,便带回来了大量的牲畜,赏赐或许不能让他们就此发家致富,因为出征者众多,故而将战利品分发之后,每个人到手的赏赐并不算太多。
但是,重要的是边镇的改变,自天保六年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塞劫掠,也是第一次取得如此畅快的胜利,一战而定。
刘桃子并没有急着将诸将士们遣散,反而是令人在武川外再设营帐,将这些人都留在了武川。
在分发赏赐,犒赏大军之后,刘桃子便在武川开始了操练。
经过了一次集合出兵,这些来自诸镇诸成的将士们终于有了些默契,虽然不多,刘桃子要做的,就是尽快让他们能变成一个整体。
大获全胜,领取了赏赐的将士们士气极高。
面对接下来这高强度的操练,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这军饷方面,却是依旧紧缺,只能盼着庙堂快些运粮。
晋阳。
大丞相府。
陆杳脸色苍白,手持文书,快步走到了书房前,通过窗户上的黑影,能看到高演正坐在里头。陆杏看了看手里的文书,眼里是说不出的悲切,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行礼呼喊道:“陆杏拜见大氶相!!"“进来吧。
陆杳这才推门而入。
就看到高演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满脸的迟疑不决,看到陆查,他示意对方坐下来。
刚拿起手里的文书,他便看到陆查手里也拿着一份。
高演问道:“出了什么事?"陆杳缓缓将文书递给了高演,"大丞相。是镇将军贺拔呈,他领着诸边兵出塞,摧毁了突厥人的南特勒牙帐,阿史那摄图领兵逃走,牙帐被毁,抄掠牛羊骏马十万余头。…高演的眉头跳了跳,拿起了文书,仔细翻看了起来。
看着高演那凝重的脸色,陆查满头大汗,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拔呈没这胆量。是刘桃子干的。"
高演忽开口说道,陆查吓得赶忙跪倒,“大丞相…”
“陆公,我又不曾问罪,何必如此?起来,且起来吧。
高演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将陆查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以示亲近。“镇兵外出抄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突厥人…反复无常,得罪便得罪了吧,与他们交战也只是早晚的事情。"高演仰起头来,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
"当初我兄长还在的时候,这些人击破蠕蠕,骄横得意,竟意图来犯,兄长出兵讨伐,在边镇打得他们溃不成军,四散而逃,从此不敢南望。
当下兄长不在了…他们早晚会来试探,如此出击,他们倒是不敢轻易来犯了。”陆杳赶忙点着头,“正是如此,那突厥可汗,看似鲁莽,实则狡诈,被文宣皇帝击破之后,便开始主动与伪周亲近,更是拟定婚约,以此互保。…此人派人靠近边镇,已有两年,所派的军队又不多,便是在试探大齐之虚实,当下主动出击,让他们知道文宣皇帝虽然不在,可他麾下的精锐依旧凶悍,想必也不是坏事!高演深深看了眼陆查,又说道:“这件事不必告知群臣,倒是还有一件事,需要陆公来帮我出个主意。”“大丞相请言之。"
“我想派遣使者前往玉壁,要求两国停战,恢复往来,互通贸易,你以为如何?"陆杏大吃一惊,“大丞相,您这是??"
"当下我们内部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伪周同样如此,我看,倒不如给双方时日,先将里头的事情办妥当,再跟他们决一胜负。陆杏抿了抿嘴,“大丞相言之有理。"
“那若是让刘桃子担任使者,前往玉璧,你以为如何?
“啊?!!”
“万万不可啊!!丞相!!!”
ps:保定初,以孝宽立勋玉壁,置勋州,仍授勋州刺史。齐人遣使至玉壁,求通互市——《北史·列传第五十二》沙钵略(摄图)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沙钵略妻,宇文氏之女,日千金公主,自伤宗祀绝灭,每怀复隋之志,日夜言之于沙钵略——《隋书·列传第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