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还好,谢谢,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所以我……”
本来这种事对于一个高一的男生来说是最隐晦的,真没有什么人会把这种事挂嘴边,但如果对方是自己在意的人那又不一样了。
“哦。”
窗外的温兮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沈暮時就看见她递了一根柠檬味的棒棒糖进来。
“别伤心了,请你吃糖,我难过的时候只要一吃棒棒糖就没事,你试试,还有我奶奶说,其实离开的亲人并不是真的离开我们,而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待在我们身边,你加油振作起来吧,兴许你妈妈就在旁边看着呢,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这是沈暮時印象里温兮和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他承认她的话真的温暖到他了。
握着那根棒棒糖,沈暮時第一次知道温兮喜欢棒棒糖,后来他一直把这个记在心上。
*
“暮時,怎么还没睡?”
蓦然闯入的一个人将沈暮時的回忆打断,她就是他最讨厌的人之一,夏洁英,沈东海的新欢,气死他妈的罪魁祸首。
夏洁英捧着一杯牛奶站在沈暮時旁边,她的不请自来让沈暮時心生厌烦。
“没有人教过你进人家房间要敲门吗?”沈暮時的语气冷如十二月的寒霜,他对待夏洁英一向如此。
“我敲了,只是半天你都没有回应,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理由很充分,可人不接受。
“滚出去。”
“沈暮時,怎么和你夏阿姨说话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知什么时候,沈东风也走了进来,他无框眼镜后面藏着的是一副怒意横生的阴眸。
“没什么态度,爸,我累了需要休息。”
沈暮時不会去对沈东风发脾气,他是他爸,从小他的品格教养让他还没办法做到在自己父亲面前放肆的地步。
他讨厌他们,但却从来都没有很过激的行为。
“你!”
“好了,老沈,孩子要休息就让他休息吧,咱们出去吧。”
夏洁英一手拉着沈东风,一手把牛奶放在桌上。
“暮時,牛奶在桌上,别忘了。”
两人出了沈暮時房间,沈东风看着气还没消。
“阿英,你别太惯着他了,你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想退学就退学,想干嘛就干嘛,说话目无尊长,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他还是我沈东风的儿子吗!”
沈东风在一所中学当书记,他言语之间都透着一股正派,儿子和工作是这一生让他骄傲的两样东西。
“少说两句,孩子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夏洁英很为沈暮時说话,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向着他,她可以说是一名很合格的后妈。
“都是你惯的。”
沈东风嘴上虽埋汰夏洁英,但这手却将她拥入怀中,这个行为足见他们很恩爱。
夏洁英双手搂着沈东风的脖子认真说道:“东风,我知道暮時对我心里有恨,她觉得是我逼死了娟子,我虽然也伤心过,但我想他还是个孩子,维护自己妈妈再正常不过了,他六岁丧母,童年不完整,所以我这个做后妈的只能尽力去弥补。”
说到这事,沈东风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大家都是输家。
“阿英,真的委屈你了。”
夏洁英摇摇头,她的委屈和另一个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那个人。
年初一,早九点,温兮正准备出门买菜,刚下电梯就看见时戚风尘仆仆地朝她走来。
她揉揉眼睛,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戚哥,你怎么来了?”
时戚上前一步,从温兮手里拿过雨伞,语气轻松地应道:“来赎罪。”
可不是来赎罪,他犯了事,让温兮受了伤,承受了许多痛苦,欠了不少债确实应该还。
“这是要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