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夫妻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谢誉很快就明白了傅氏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拿不准,“可若是这样,那那边……”
“夫君,”傅氏头轻轻的靠在谢誉的肩膀上,长吁一口气,“这中间的过程,陛下心中未必不清楚,陛下不会计较三皇子是怎么被送出宫的,夫君又是怎么把三皇子带进别院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夫君不能“背叛”于陛下,一旦夫君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夫君的处境就难了,到那时,我们不仅不能成为三皇子的支撑,反而还会带累三皇子。”
“只要让陛下相信夫君对陛下是忠诚的,夫君提早战队三皇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如同我们之前商讨过的一般,不到万不得已,陛下是不会对三皇子动手,即便到了最坏的情况,只要有皇后娘娘,三皇子总会无事。”
傅氏转头看着谢誉,意味深长的笑了,“慧明大师说过,皇后此生只有一子。”
谢誉眉头跳了跳,握着傅氏的手紧了几分,傅氏的声音透出几分缥缈的冷清,“皇后这一胎是保不住的,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会让皇后娘娘活着的,国公夫人说了,三皇子的底牌,不是因为三皇子嫡子的身份,容貌脾性最肖似陛下。而是因为三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娘娘,只要皇后娘娘活着,三皇子的地位就不会有影响。你知道的,陛下有多爱重皇后娘娘。”
“陛下,他的脾性也最肖似先帝。”傅氏长叹一口气,“危机从来不在三皇子身上,而是在定国公府、安国公府等一干有掌兵权的权贵上,要知道,先帝已经将大半兵权握在手上了,陛下是迟早要收回所有兵权的。皇后娘娘,也从来不会是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他们的保命符,陛下也不会让他们去利用皇后娘娘的,这次甘州兵乱,是早在陛下计划中吧。”
对上傅氏清灵的目光,谢誉笑了笑,“我知道瞒不过你的,你也知道,有些消息是不能出自我口。”
“我明白,但是这次,陛下做的有点过了。”傅氏很清楚谢誉的处境,所以从来不会追根究底,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有点胆寒昭帝的手段。
谢誉垂下眼眸,“不是陛下计划的,陛下毕竟还是受了皇后娘娘影响,他不过是,冷眼旁观,接机顺水推舟把水搅浑了一把。里头水十分深,应该是多方合谋,至于是那几方,陛下,其实并不十分有把握。”
作为通政司左参政,主要受理内外章疏和臣民密封中诉之件,济宁侯府也是有自己的暗中消息来源,作为济宁侯最看重的继承人,济宁侯很早就交给了谢誉,谢誉本身也有自己的门道,再加之他也会负责处理些昭帝暗地里不为人知的消息,西北的情况,他比朝中之人掌握的要多一些,但他有顾虑,也因此,才避嫌来小汤山别院。
傅氏松了口气,真要是陛下主导的,她就要想法子鼓动谢誉辞官,不然,总有一天祸事会落到济宁侯府头上,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让人在厨房里给你留了些点心,先吃点再洗漱吧。”
“不了,早点歇着吧,明天有一场硬仗。”
傅氏没有再坚持,温柔的服侍谢誉洗漱。
等夫妻二人回到西次间的时候,对上了三张兴奋的脸蛋,苗苗朝谢誉展开了手,谢誉抱住了,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心爱的女儿的甜言蜜语给抛之脑后了,“爹爹,我一天都没见着了,感觉就像过了三个秋天那么久。”
“小滑头,午间是谁给爹爹盛饭的?”
苗苗眨眨眼,十分的机灵可爱的歪着脑袋,“那就是两个秋天了。”
连傅氏都板不住脸,忍不住笑了,“他们不是都睡下了吗?”
谢忠家的有些无奈,“苗姐儿假睡呢,早使了苏叶在院子处候着,见着爷回来了,把睡着荣哥儿也给喊醒了,陈氏根本拦不住。”
荣哥儿的乳母陈氏有些不安的站在一边,呶呶的想说些啥,谢忠家的清楚陈氏性子弱,便解释道,“太太,您也知道,苗姐儿多机灵啊,我都拦不住她。来的时候,爷和您都不在,便非要等着,瞧见了……”朝傅氏走近几步,刻意压低声音,“小主子刚跟苗姐儿和荣哥儿说了他是怎么出宫的,太太,这样行吗?”
傅氏给了谢忠家的一个安慰的眼色,低声吩咐,“把别院看好了,别漏出一丝消息出去。”